1 ) 《塞尔玛与路易斯》电影剧本
《塞尔玛与路易斯》电影剧本
文/[美国]凯莉·库里
译/蔡小松
餐厅。午餐时间。侍者们走马灯似地穿梭往来。女侍路易丝·索耶身穿白色制服,红头发上别着漂亮的白色发饰。她来到一位带着孙子的老太太桌前,两人亲切地打了声招呼。
老太太:请给我照老样子上菜。
路易丝为两个喷烟吐雾的小姑娘写菜单。
路易丝:你们抽烟年纪还太小。这会像性一样上瘾的。
姑娘们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刚离开她们,路易丝就贪婪地深深吸了口烟,拨起了电话号码。
迪金森家。塞尔玛正在做早饭。电话铃响了。
塞尔玛:我去接!
她朝外面喊了一声,抓起话筒。
餐厅。路易丝背对着餐厅打电话。
路易丝:怎么样了,家庭主妇?
大厅里人声嘈杂,令她无法交谈,她走进休息室,站在水箱前,看着鱼儿游来游去,做了个鬼脸。
路易丝:那你什么也没对他说?塞尔玛,天啊!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丈夫还是父亲?(可以感到路易丝强忍着怒气)你可真行!你就说,我的神经要崩溃了,需要休息。
迪金森家的厨房。
塞尔玛:我倒不在乎达里尔怎么想。(她听见丈夫的脚步声,脸上露出惊慌的神情)路易丝,你是从班儿上打的吧?待会儿我给你打过去。
一个年轻的黑发男子冲进房间,看样子他赶着去上班。
达里尔:见鬼,塞尔玛,为什么你老是大喊大叫的?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受不了你这么嚷嚷。
塞尔玛:我怕你会上班迟到。亲爱的……(塞尔玛看到丈夫在镜子前精心修饰,欲言又止,达里尔却还等待下文)祝你今天顺利,亲爱的……
达里尔:我的天哪!
达里尔扫兴地叫了一声。
塞尔玛扑到丈夫身旁,帮他扣上表链,一边讨好地望着他的眼睛。
塞尔玛:晚上要不要做个特别的菜?
达里尔:用不着,塞尔玛,晚饭吃什么我无所谓。也许我根本就不在家吃饭呢。今天可是星期五……
塞尔玛:可谁会在星期五买汽车呢?眼看到周末了,大家都无心工作了。
达里尔:幸好你不是经理。
达里尔挖苦道。
房前的院子。达里尔走出家门。两名建筑工人正在用混凝土铺路。达里尔身子一滑,摔倒在地。这让他勃然大怒。
达里尔:霍梅尔,看你干的好事?我要上班去,你却弄得一地烂泥。大清早就不得安生!
达里尔从车库里开出自己那辆红色轿车。
达里尔:但愿你这家伙五点以前就离开这里。不,最好三点以前。
汽车呼啸着驶上公路。
饭店。电话铃响了。一位侍者拿起话筒,脸上露出调侃的笑容。
侍者:午安。您要找路易丝?对,她在班儿上。是塞尔玛吧?小猫咪,什么时候和我去约会呀?
路易丝一把夺下话筒。
路易丝:快不了。这个周末她要和我约会……(路易丝转过身,背对着他,表示谈话已经结束)我两点半去接你……
迪金森家。
塞尔玛:咱们去哪儿?
餐厅。
路易丝:进山。一定带几件暖和的衣服。那里可能很冷。待会儿见。
路易丝脱下制服,走上街头。她坐进一辆老掉牙的蓝色“雷鸟”。
迪金森家。塞尔玛在屋里手忙脚乱。她仍然披着大褂,满头卷发器。她打开衣柜,拿出几件夏天穿的连衣裙,又把一抽屉的内衣倒进箱子。两只手指小心翼翼地拎出一只手枪,放到一大堆的东西里。
路易丝的房间。路易丝像士兵一样麻利地将物品收进一只小小的手提箱里,然后走到桌前,把一张正在自动应答机前录音的男子的照片收起来。
仔细地打量房间之后,走进厨房,认真地擦洗一只玻璃杯。当路易丝在镜子前试穿新夹克的时候,她的表情既专注又严肃。
迪金森家门口。塞尔玛已经守着一大堆行李——两个箱子,几只提包,一盏灯,一副渔网和几根钓竿等候女友的到来。
路易丝:你好,塞尔玛。灯咱们用不着。屋子里有电。
塞尔玛:以防万一。要是那里突然有个疯子把电线割断了怎么办。到处都有那么多白痴。
路易丝:你的想像力可真丰富——带了这么多东西!
塞尔玛:不要紧,会用上的……
把塞尔玛的行李拖上汽车,路易丝甚至微微喘息起来。上车之前,她取出一架自动成相像机。塞尔玛凑到女友身边。照片上映出两人的笑容。
这时可以清楚地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同之处。路易丝40岁左右,面庞紧张而消瘦。大大的褐色的眼睛疲倦地、不信任地注视着世界。塞尔玛比她大约年轻十岁。虽然个头很高,她看起来却异常柔弱。圆乎乎的脸蛋上可爱的小酒窝无不显出她性情温和,胸无城府。
“雷鸟”在公路上疾驰。路易丝坐在方向盘后,聚精会神地盯着路面。塞尔玛在书包里翻来翻去,取出手枪,递给路易丝。
塞尔玛:路易丝,还是你来保管这支手枪吧……
路易丝看见递过来的手枪,吃惊地闪开身子。
路易丝:为什么你老随身带着它?
塞尔玛:你知道啦,现在到处都有变态狂、杀人犯,山里有熊,有蛇……可是我不会用。所以还是你拿着吧。
路易丝:把它扔到我的提包里,忘了它吧……
阳光直射在汽车上。塞尔玛脱掉上衣,只穿一件漂亮的白色吊带裙。
塞尔玛:你倒是说说,那是谁的房子?
路易丝:是鲍勃,我们那个上日班的老经理的。他正在闹离婚,他妻子把那套房子抢过去了,不过钥匙还在他手上。所以他让所有的朋友都过去玩。
塞尔玛:我有多长时间没出过门了……
路易丝:达里尔怎么会放你出来?
塞尔玛:我什么也没告诉他。
路易丝从座位上跳起来,吃惊地望着女伴。
路易丝:这就是了!塞尔玛,他会打死你的!
塞尔玛:反正他也不会让我走。他哪儿都不让我去,从来不知道让我开开心,就想我呆在家里。他自己老在外面胡混,谁知道都干了些什么。
路易丝:那你回头怎么对他说?
塞尔玛:我给他留了张字条,插在微波炉上了。他回来会看见的。
路易丝听到女伴的讲述,赞许地笑了。
塞尔玛好像感到有些无聊。她发现一包香烟,就拿出一支,装出抽烟的样子,从镜子里打量自己。
路易丝:塞尔玛,你在干什么?你可是不抽烟的……
塞尔玛:现在我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吧……
路易丝:不行。咱们出来得就晚,得趁天没黑赶过去。
塞尔玛:这有什么区别?咱们是来休息的。停一停吧,我好久没去过别的地方了。
塞尔玛苦苦央求,路易丝同意了。
夜晚。大街小巷灯火通明。汽车驶离公路,来到一座小城,停在一幢灰颜色的建筑物前。这是“银箭”餐厅。两人走进门。有几个男人边打台球,边在柜台喝酒。路易丝不喜欢这里。她戒备地环顾四周。
路易丝:这种地方得克萨斯有的是。
塞尔玛:这屋子怎么样?
路易丝:嗯哼……
两人找到一张空桌子,一位年轻的女侍马上迎上前来。
女侍:喝点儿什么,姑娘们?
路易丝:不了,谢谢。
塞尔玛:我可想喝点儿……来杯不加冰的威士忌和乌龟酒。
路易丝:行了,塞尔玛……
塞尔玛:咱们到底是不是在度周末?我想喝,就这样。
路易丝:那好吧!不过我看不惯你这副样子。平时你那么安静……
塞尔玛:我可烦透了安安静静的。你自己说过:找个地方,放松自己。我就是在放松自己,所以你还是有个心理准备吧……
路易丝吃惊不已。而塞尔玛自我感觉好极了。她脱下上衣,理了理头发,兴奋地左顾右盼。
路易丝:好吧。我也喝。来杯“马格丽特”鸡尾酒和不加冰的威士忌。
一个样子蛮横,个头高挑的男子离开柜台,不请自来地坐到空椅子上。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塞尔玛身上。
哈伦:两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路易丝:这是我们的事。不该你管的少插手……
路易丝又点起一根香烟。看上去,这个没有礼貌的小伙子惹恼了她。塞尔玛想缓和一下女友粗暴的态度。
塞尔玛:我们打算轻松轻松。路易丝生男朋友的气,他是个音乐家,老是和自己的乐队出去演出,把路易丝留在家里等他。我们来这里吃点儿东西。
哈伦:那你们可找对地方了。你们喜欢吃“辣椒”吗?这儿做的棒极了。
女侍:你干嘛缠着姑娘们?
哈伦:我没缠着她们。只想和她们套套近乎。
女侍:她们最好别认识你,哈伦……
塞尔玛:这么说,你叫哈伦?和我叔叔的名字一样……
哈伦:你的叔叔讨人喜欢吗?如果他讨人喜欢,我们俩就更像了。
哈伦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塞尔玛的眼睛,一只手放到她的膝盖上。路易丝看见他的动作,火冒三丈。她嘲笑地向哈伦脸上喷了一口烟。
路易丝:我并不想无礼。不过我想和我的女朋友私下谈谈。
哈伦:我明白,明白。我并不想打扰你们。只不过两位这样的美人儿坐在一边冷冷清清,让人看不过去。可你(对塞尔玛说)走之前别忘了和我跳个舞。不然我会生气的……
塞尔玛:那当然啦。
路易丝(责备地看着塞尔玛):怎么,你没看出来他对你不怀好意?
塞尔玛:这有什么!你当了五年服务员,当然是刀枪不入了。放心吧,不然我要发脾气了。
路易丝:好吧,好吧。
舞台上出现了一位抱着吉它的年轻歌手。一听见音乐,塞尔玛便从桌旁跳起身,拍着巴掌,翩翩起舞。路易丝靠近她。
塞尔玛:咱们去活动活动筋骨。要是达里尔现在能看见我该多好。
路易丝:你怎么不让他滚远点儿?
塞尔玛:你为什么不让吉米滚远点儿?吉米回来会给你打电话,替你着急,等你星期一一露面,他就乐得把你捧在手心里。现在我们可要放开了高兴高兴……
她们准备去跳舞,这时女侍又在桌上放了一份酒水。
女侍:这是哈伦送的。
塞尔玛明显活泼起来。她给自己和路易丝各倒了一杯酒。两人干了杯,走向舞池。半路上哈伦轻巧地搂过塞尔玛,剩下路易丝孤零零站在一旁。
哈伦搂住塞尔玛的脖子,拉到身边。他们开始随着音乐起舞。塞尔玛喜欢跳舞。她笑容满面,时不时从瓶中啜一口酒。一个客人拽住落单的路易丝。但他笨拙的动作使他们的舞蹈更像是出洋相。哈伦和塞尔玛舞姿轻松协调,仿佛每天一起练习似的。音乐换了新节奏,舞蹈变成了比赛。
终于,乐声沉寂。路易丝如释重负地离开笨手笨脚的舞伴,回到桌前。
塞尔玛并不急于回到女友身边。她与哈伦跳起了又一支舞曲。路易丝不耐烦地走到两人身边。
路易丝:喂,塞尔玛,我去趟洗手间,然后咱们就出发。
塞尔玛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塞尔玛:我准备好了。
塞尔玛和哈伦跳着舞,转了几圈,突然无力地倒在他身上。她满头大汗,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塞尔玛:我头晕,我要坐一坐。
哈伦:最好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哈伦搂住塞尔玛的肩头,扶她向门口走去。
路易丝回到桌旁,没有看见女伴,向女侍寻问。
女侍:他们在那边跳舞来着。
“银箭”餐厅门前。塞尔玛一边用手绢扇着风,一边走来走去。她感觉好多了。哈伦抱住塞尔玛,把她放在车前盖上,开始拥抱她,吻她的脖子,抚摸她的大腿。
清醒过来的塞尔玛开始反抗,这越发刺激了哈伦。
哈伦: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的身材可真棒!
塞尔玛:不,请你等等,我已经结婚了。
哈伦:那有什么!我也结婚了。
哈伦撕开塞尔玛的连衣裙。塞尔玛打了他一记耳光。哈伦扇了她几巴掌,粗暴地将她推倒在车前盖上,掀起她的裙子;用颤抖的手指拉开自己裤子上的拉链。
塞尔玛哭起来。
塞尔玛:住手,请你住手。路易丝这就过来。
哈伦:你和你的路易丝见鬼去。安静点儿,母狗!住嘴,听见没有,住嘴!
塞尔玛:哈伦,我求求你,住手。别这样。
哈伦:你这只倒霉的小母狗!
路易丝走出餐厅,正好看到这一幕。她的手枪马上抵在哈伦的脑袋上。
路易丝:放开她。
哈伦:给我从这儿滚开!
路易丝:我跟你说了,放开她,否则让你脑袋开花。
哈伦放开塞尔玛,她从车盖上爬下来,低声抽泣着躲到旁边。
哈伦:我不过想开开心罢了。
路易丝:你这种开心的观念太奇怪了!以后你记着:如果一个女人哭成这样,说明她根本不开心。
路易丝朝汽车的方向退了几步,手里的枪始终瞄准哈伦。哈伦已经从惊吓中缓过劲儿来,恢复了常态。
哈伦:你这母狗。就该从你下手。
路易丝:你说什么?
哈伦做了个下流的动作。
哈伦:我说你能让我舒服。
路易丝怒不可遏。她像梦游一般扣动了扳机。哈伦的尸体慢慢下滑。
塞尔玛惊恐地跑向汽车。
路易丝走到厚颜无耻的哈伦身边。
路易丝:闭上你的臭嘴,老兄。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转身朝汽车走去。
死去的哈伦背靠汽车的散热器,坐在地上。在他白衬衫上心脏正中的部位,一个红色的污点渐渐扩散。
入夜。“雷鸟”在公路上疾驰,几乎撞在一辆大卡车上。
司机:看着点儿,往哪儿开哪,笨蛋!
他的车紧随其后。
塞尔玛开着车。路易丝坐在旁边,像石像一样纹丝不动,目不转睛地盯住放在膝头的手枪。塞尔玛偷偷瞥了女伴一眼。塞尔玛的模样十分可怕,漂亮的发型荡然无存,头发一绺一绺地耷拉着。嘴唇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塞尔玛:路易丝,路易丝,咱们该怎么办?
路易丝:我不知道。别说话,让我想想……
塞尔玛:要不,咱们上警察局?把一切都告诉他们。
路易丝:告诉什么?
塞尔玛:说他想强奸我。
路易丝:可你一晚上都在和他跳舞,又搂又亲的。谁会相信我们,塞尔玛?停车……快……
路易丝跳到路旁,大吐不已。她觉得轻松多了,便重新坐到驾驶座上,头靠方向盘,一动不动地坐了片刻。塞尔玛低声啜泣。路易丝解下脖子上丝巾,为她拭去脸上的血迹,好像塞尔玛是个受了委屈的大孩子。
路易丝:咱们停车,去喝杯咖啡。等我有了精神,想想今后怎么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夜晚。公路。汽车停到一家小咖啡馆门前。
咖啡馆。两人坐在临窗的小桌旁。路易丝疯狂地吸着烟,塞尔玛一边喝咖啡,一边试图使自己恢复正常。
路易丝:关键是不能慌,不然我们就完了。没有人看见我们,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干的。眼下咱们的情况还没那么糟。最主要的是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塞尔玛的泪水夺眶而出。
塞尔玛:不,你想想吧,咱们的假期成什么样了。我还以为能好好休息休息呢……
路易丝扬起头,责备地直视塞尔玛的脸。
路易丝:别想这件事了……你最好别开口。
塞尔玛:怎么,难道这全是我的错?
路易丝没有回答,但她脸上的表情说明,她确实这么想。塞尔玛懂得她的意思。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咖啡杯碰翻在地,发出一声巨响。塞尔玛泪流满面。
路易丝仍坐在桌旁一支接一支地吸烟。团团蓝灰色的烟雾笼罩了她。
夜晚。迪金森家。窗外的月光使屋内的家具蒙上一层梦幻般的色彩。塞尔玛临走时留下的纸条引人注目地别在微波炉上。达里尔还没有看到。
“银箭”夜总会门前的马路。哈伦的尸体被装进塑料袋。
一晚上都在照应两个女伴的女招待,正在和警探哈尔·斯洛科姆交谈。警车上的灯光映得周围忽红忽蓝。
哈尔:你能认出她们吗?
女招待:那当然。不过请相信我,那两个姑娘不是杀人犯。
哈尔:你又不是专家,只不过是个证人……为什么肯定?
女招待:亲爱的,你要是干上十年女招待,看人绝对不会看走眼的。哈伦这种下场不过是迟早的事……不在酒吧,就在停车场。
哈伦:你看是谁干的?
女招待:你最好去和他妻子聊聊。她会告诉你很多事情……
哈尔:那你的看法呢?
女招待:推理?也许,是他以前的某个女朋友,不然就是谁的丈夫。不关那两个姑娘的事……那个年纪大点儿——个头儿矮一些的——给了我不少小费呢。
哈尔:你有没有注意到,她们开的什么车?
女招待:亲爱的哈尔——这儿是夜总会,不是什么露天小酒馆,我可不上外头去……
哈尔:你可以回家了……
女招待:这么说问完了?你是不是该做东,请我喝一杯?
警探毫不理会她的提议,坐进汽车。
女招待:听着,那两个姑娘都不可能杀人!
她冲着开走的汽车喊道。
咖啡馆门前的街道。路易丝站在电话亭里拨号。
自动应答机的声音:我是吉米。我不在家。
咖啡馆。洗手间。路易丝走到镜子前面整理头发。她专注地端详自己的面容,发现腮上有一滴干涸的血迹,便拼命地用手擦去。然后走到卫生间门口,不耐烦地敲了敲门。
路易丝:哎,塞尔玛!快点儿出来。咱们该走了。
塞尔玛听话地跟着女友。
清晨。公路。路易丝开着车。塞尔玛漠然地坐在旁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来她还没有从昨天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路易丝:咱们需要钱。你有多少钱?
塞尔玛从口袋里掏出钱,正点钱的时候,一阵风从手里吹走了两张钞票。
塞尔玛:本来有62美元,只剩下41了。
路易丝:我们需要很多钱。
汽车旅馆的一个房间。路易丝刚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一绺绺的搭在肩头,身上裹着一条大毛巾。她干练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打开行李。塞尔玛张皇失措地望着女友,然后躺到床上。
塞尔玛:你干什么?咱们不是睡一觉就走吗?
路易丝:我必须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塞尔玛:那你有什么主意了?
路易丝:你怎么回事?难道这和你没关系吗?
塞尔玛:当我的朋友打死人的时候,我能怎么办?
路易丝狠狠地盯着塞尔玛。
路易丝:听着。我在想该怎么办,可你连动都懒得动,就知道躺着!
塞尔玛坐起身,走上阳台。
塞尔玛:我说去警察局,可你却说:“不”!
路易丝沉下脸来。
路易丝:咱们何必着急?警察会找上门来的。
塞尔玛回到屋里,躺在床上,痛哭流涕。路易丝感到自己有些过分,便温柔地摸了摸塞尔玛的手。
路易丝:对不起。我还没有做好进监狱的准备。(阳台下面的游泳池里,平滑的水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池水湛蓝湛蓝的。)要不,你去游泳池游会儿泳,散散步,我来想想,今后怎么办。
塞尔玛刚一离开房间,路易丝便拿起电话,一边拨号,一边步上阳台。看见塞尔玛拖着一只大箱子,路易丝亲切地冲她挥挥手。塞尔玛坐下来,打开衣箱,翻来翻去。路易丝把听筒凑近耳边。
路易丝:吉米!我可找到你了。
吉米家。他是一个身材高大,像运动员一样魁梧的黑发男子。他看上去焦急不安。
吉米:你在哪儿,见鬼?
汽车旅馆的房间。
路易丝:嗯,一切正常。你怎么样?好久没见了。
吉米家。
吉米:你的声音真奇怪,好像是从别的城市打来的……
汽车旅馆的房间。路易丝从阳台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她的脸痛苦的扭曲着——她想放声大哭,但却不得不拼命控制自己,竭力保持正常的语气。
路易丝:是啊,吉米,我现在不在城里……我遇到大麻烦了……你简直想像不到,我的麻烦有多大。
吉米家。吉米从椅子上站起身,抱着电话机,在屋里踱来踱去。
吉米:也许你能说说,出什么事儿了?我回来以后,谁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塞尔玛和你在一起吗?
汽车旅馆的房间里。
路易丝:听着,吉米。我在银行里有6600元钱。我没法把钱取出来,你也不行。但我很需要钱。你能借给我这么多钱吗?回头我就还你。
吉米家。
吉米:路易丝,出什么事儿了?你能解释一下吗?
汽车旅馆的房间。
路易丝:反正出了一件不好的事情。我不能在电话里告诉你,不过事情很糟糕。你会帮我吗?(路易丝沉默了一下,想了想)吉米,你还爱我吗?
吉米家。
吉米(有几分匆忙地):是的,是的,我爱你,宝贝。
汽车旅馆的房间。
路易丝:那就让这件事全都见鬼去吧。你帮我把钱汇到“维代尤尼”就行了。在俄克拉荷马州,吉米。
吉米家。
吉米:那你现在在俄克拉荷马了?
汽车旅馆的房间。
路易丝:还没有,不过马上就去……
吉米家。
吉米:过一小时左右你再给我打电话,我通知你,钱汇到哪个银行。
汽车旅馆。游泳池。塞尔玛穿着一件带花边的轻薄的泳衣躺在游泳池边的躺椅上。她手捂着脸,伤心地抽泣。
路易丝将车开到游泳池边。她冲到塞尔玛身旁,对她耳边大喊一声。塞尔玛吓得一跃而起,发出绝望的号叫。等她明白过来,便抓起自己的箱子,向汽车跑去,箱子盖儿都没来得及关上。
警察局。哈尔正在和上司交谈。
上司:假如这两个女人不是杀人犯,最起码她们可能是目击者。你认为,她们已经离开本州了吗?
哈尔:完全可能。
上司:那就通知侦查组,把情况通报联邦调查局。让他们也做点什么。
汽车在公路上飞驰,前方彩霞满天,蔚为壮观。路易丝开着车。塞尔玛坐在旁边,心里很矛盾。终于她鼓起了勇气。
塞尔玛:路易丝,你可千万别生气,咱们这是上哪儿?
路易丝:俄克拉荷马。吉米会把钱汇到那里。
塞尔玛:你已经和他谈过了?什么都告诉他了?
路易丝:我什么都没说。你要是给达里尔打电话,也不要多说。他老是听风就是雨的。
塞尔玛:我夜里四点给他打过电话,他不在家。所以我不明白,他凭什么对我发火。应该我对他发火才是。
路易丝沉默了片刻。
路易丝:我要去墨西哥。我需要两天半的时间,不过我会到的。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你也一样。所以必须下决心。
塞尔玛惶惑地望着女友。她还不习惯自己拿主意。见到塞尔玛犹豫不决,路易丝气不打一处来。
路易丝:咱们一有麻烦,你就变得神志不清,要么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情况不同了。咱们的生活全都变样了。我一个人去墨西哥好了。
塞尔玛沮丧地低下脑袋。
汽车停在一个小镇里。路易丝马上走进电话亭打电话。
吉米家。他躺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话,神色忧悒。铃声一响,他马上抓起话筒,从沙发上站起来。
吉米:路易丝,我还怕你不来电话了呢。钱我弄到了。支票刚刚兑付,因为今天星期天。夜总会老板帮了大忙,我对他说准备买车。钱汇到“流浪者”旅馆。地址是:北23街921号。你就说:“桃子”。
电话亭。
路易丝:让我说什么?
吉米家。
吉米:桃子。
电话亭。
路易丝:这是什么意思?
吉米家。
吉米:这是——暗号。我想你,我的桃子。
电话亭。
路易丝:谢谢你,吉米。我非常感谢你。
商店。塞尔玛买了许多50毫升装的小瓶威士忌。售货员数不过来,提议她买两大瓶,但她拒绝了。
路易丝走出电话亭,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路易丝气鼓鼓地从他身旁走过,与拎着大包小包的塞尔玛撞个满怀。
路易丝:去给达里尔打个电话(塞尔玛脸上闪过一丝惊奇)。你就说,你过得很好。明天晚上就回家。
塞尔玛:我回去吗?
路易丝:我不知道……我自己不打算回去……啊,对了,买报纸。
路易丝向旁边的报摊走去,塞尔玛进了电话亭。
迪金森家。达里尔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啜着啤酒,欣赏电视转播的橄榄球比赛。电话响了。听见妻子的声音,达里尔从椅子上跳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
达里尔:塞尔玛,你跑到哪儿去了?
塞尔玛:我和路易丝在山上休息,我们钓了鱼……
达里尔:你疯了吗?我下班回家,你却不知溜到哪儿去寻开心……
塞尔玛:我给你留了一张字条……
橄榄球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达里尔把妻子抛诸脑后,兴奋地加油助威,在电视机旁手舞足蹈。
达里尔(橄榄球迷):冲啊,冲啊,真臭!
塞尔玛顺从地守候在电话另一端。终于,达里尔想起了中断的谈话。
塞尔玛: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一天,去钓鱼……
达里尔:不行,你今天回家。听见没有?马上回来……赶快……
塞尔玛脸上现出坚定的神情。
塞尔玛:达里尔,你毕竟只是我丈夫,不是我父亲,明白吗?
达里尔:这全是路易丝的影响。要是你今晚不回家……你自己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塞尔玛:去你妈的!
听到妻子的回答,达里尔大惑不解地看了看话筒,把它扔在电话机上。
塞尔玛走出电话亭,撞在一个坐在地上,背着绿色大书包的小伙子身上,险些摔倒。小伙子跳起身,连连道歉。他非常年轻,彬彬有礼,穿着牛仔服,金头发上戴一顶白色宽边帽。塞尔玛仍然回想与达里尔的谈话,匆匆扫了他一眼,便上了汽车,抽泣起来。为了摆脱满腔愁绪,塞尔玛取出化妆盒,描了描眼睛,又在后视镜里照了照。她注意到戴白帽子的年轻人,看看自己打破的嘴唇,又抹了点儿口红。
这位名叫D·J的小伙子踏着坚定的步伐朝汽车走来。他敲了敲车门。
塞尔玛颇有兴味地打量着他。
D·J:对不起,小姐。能问问您去哪个方向吗?我回大学迟到了。如果您顺路的话,能不能捎上我?对了,大家都叫我D·J……
塞尔玛:照我的理解,我们要去俄克拉荷马。
D·J:差不多和我同路。我将会非常感激您的。
塞尔玛脸上掠过一丝疑惑。
塞尔玛:您知道,这我决定不了。这辆车是我朋友的。我想,她不会答应。不过可以问问她,反正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
路易丝手拿报纸走过来,嘴里嚼着巧克力。发现有陌生人在场,便毫不客气地盯着他。
塞尔玛:这个年轻人上大学迟到了。也许我们能带上他……
路易丝:这可不是个好主意——她硬梆梆地答道。
塞尔玛还想劝说路易丝,但路易丝不为所动。看上去小伙子也并不介意。他客客气气地祝两位女士一路顺风。作为回答,路易丝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向加油站飞驰而去。
路易丝(对加油工):加满油。
塞尔玛:也许可以带上那个小伙子……
路易丝:你还是讲讲,达里尔说些什么吧。
塞尔玛:他说“塞尔玛,你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只要你自己快活。你和我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是该歇歇了。我爱你,塞尔玛。”(塞尔玛打开买来的第一瓶威士忌,几乎一口喝光)你说,咱们是不是快到你的墨西哥啦?
路易丝满意地笑了。
“雷鸟”沿着风景如画的公路行驶。路边一侧是松林,一侧是无边无际的绿色的田野。
塞尔玛:真可惜没带上那个小伙子。作个伴儿嘛……他的屁股可真棒!
路易丝:我可没空儿注意他的屁股。
塞尔玛:瞧达里尔的屁股,都能放下一辆汽车了。
路易丝:对不起,我可没情绪讨论这个话题,而且现在咱们并不需要车上有年轻人。
轰隆作响的火车挡住了汽车前方的道路。两人不得不大声喊叫,好听见对方的话。
路易丝:拿着这张地图,找找从俄克拉荷马绕到墨西哥的路。挑小路,免得引人注意。
塞尔玛:我想,81号公路正合适……咱们先到达拉斯,然后……
路易丝:不,我不去得克萨斯。
塞尔玛:你想绕过得克萨斯去墨西哥?这不可能。
听到“得克萨斯”这个词,路易丝情绪有些激动。
路易丝:塞尔玛,你非常清楚我对得克萨斯的看法。
塞尔玛:我知道,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总该通融一下吧。
路易丝无法控制自己。她像枪杀哈伦时那样怒火中烧。
路易丝:我不去得克萨斯!
塞尔玛:为什么你从来没对我说过,你在得克萨斯出了什么事?
路易丝:记得那个脱了裤子爬到你身上的男人吧。就这样。得克萨斯决不该是咱们落到警察手里的地方。
路易丝家。哈尔警探潜入房间。屋子里井井有条。哈尔用手指划过桌面,想从灰尘的厚度判断,主人已经离家多长时间。然后走到摆满照片的小桌前。其中有一张是年轻的路易丝,题词是:“生日快乐,亲爱的”。
“雷鸟”在公路上奔驰。一架正在周围的农田上喷撒农药的飞机从汽车上空掠过。两人跟着收音机里播放的歌曲唱起了二重唱。塞尔玛甚至随音乐的节奏左右摇摆。
餐厅。哈尔来到路易丝工作的餐厅,正在与经理交谈。
汽车一如既往地向前奔驰。圆鼓鼓的风滚草在狂风中飞来飞去。塞尔玛见到路旁一个戴着白帽子的孤单单的身影。她扮了个鬼脸,像小狗一样哀哀叫了两声,路易丝投降了。
路易丝:行,行,好吧。
汽车在小伙子面前停下,他爬上后座。塞尔玛感激地对路易丝笑了笑。
迪金森家。哈尔警探前来拜访达里尔,他仍然坐在电视机前。
哈尔:昨天“银箭”夜总会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许多客人看见,有一辆1966年产的敞蓬“雷鸟”车曾经飞快地离开夜总会。这辆车属于路易丝·索耶。我们有理由相信,您的妻子当时也在车上。
达里尔目瞪口呆,双手抱住头。
达里尔:什么?您说什么?
达里尔激动之中一脚踩到看电视时还狼吞虎咽的比萨饼上,警察不禁莞尔一笑。
达里尔:见鬼!
他气冲冲地喊道。
汽车里。戴白帽子的小伙子大大咧咧地靠在后座上。塞尔玛转过身面对着他,脸上的酒窝时隐时现。
D·J:塞尔玛小姐,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您不要孩子?要知道繁衍后代可是上帝的旨意。
塞尔玛:达里尔,我的丈夫说,还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他说,他自己还是个孩子。他甚至为自己的幼稚沾沾自喜呢。
路易丝:他有什么可美的?……
塞尔玛:路易丝和他合不来。她认为他是牲口,是头猪。
路易丝:还能是什么?他就是一头猪。
D·J:塞尔玛小姐,您非常年轻就嫁人了?
塞尔玛:我结婚已经四年了。除了达里尔,我从来没有过其他男人。
D·J:也许您会生气,不过我还得说,照我看,您丈夫很不讨人喜欢。
塞尔玛:我生什么气?他确实又蠢又笨又讨厌。
D·J注意地眺望前方。两辆警灯闪烁的警车迎面驶来。
D·J:您最好开慢一点儿,路易丝小姐,警察可就在旁边。
听见这番警告,路易丝离开公路,将车直接开上大草原,身后卷起滚滚尘烟。一口钻井挡住他们的去路。井台上竖着几十根用于平原深层采油的机械杠杆。汽车绕过油井,重新跃上公路。
D·J:要是您老这么兜圈子,大概会收到不少罚单吧?
路易丝:一到俄克拉荷马,你就下车。
路易丝粗暴地打断他。
警察局。哈尔侦探正在与联邦调查局的代表马克斯通电话。
哈尔:我们在车前盖上找到了塞尔玛的指纹。另外,她丈夫说,她随身带了枪和很多东西。不过最奇怪的是,她怕枪怕得要命,枪是她丈夫给她买的,因为她总是一个人留在家里。她不但不会射击,连靠近它都不敢。枪已经买了好几年了……
联邦调查局。
马克斯:他们的枪什么型号?
警察局。
哈尔:38口径。
联邦调查局。
马克斯:她们去哪儿啦?
警察局。
哈尔:去山上一个朋友家。可是她们并没有在那里露面。
俄克拉荷马。路易丝下了车直接走进“维代尤尼”公司分部。
“维代尤尼”接待处。
路易丝:我来取一笔给路易丝·索耶的汇款,或者代号是“桃子”。
侍者粗粗地翻了翻所有的单据,摇摇头。一个坐在角落读报的男子出人意料地站起身,朝路易丝走来。这是吉米。
吉米:是谁在念叨我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桃子”?
路易丝喜出望外地看着吉米。
路易丝:你在这里做什么?
吉米:来看看你……(对侍者)劳驾,请给我开间房。我用信用卡结帐。
路边。路易丝和吉米走到汽车旁。塞尔玛和D·J在后座上相拥相抱,刚刚放开手。
塞尔玛:天啊,吉米,你在这里做什么?
吉米:别问我,这样我就不用撒谎了……
塞尔玛:答得不错。
吉米询问地看着小伙子。
塞尔玛:这是D·J。他马上走。他是个大学生,我们顺路带他一程。
D·J走下车。下起雨来。塞尔玛无限惆怅地望着他修长结实的背影。
塞尔玛:看他走路的姿势!真正的牛仔。
她目送着他,直到挡风玻璃上的雨水遮住了她的视线。
吉米:塞尔玛,我帮你开了间房,去休息吧。
塞尔玛:说到休息,我向来悉听尊便。
塞尔玛嘲笑道。
塞尔玛和路易丝的客房。塞尔玛躺在床上。路易丝手里拿着满满一袋钱,心事重重地踱来踱去。
路易丝:这——就是我们的未来。
她郑重地说道,把纸袋递给塞尔玛。塞尔玛肃然起敬地看看钱,又把目光转向路易丝。
塞尔玛:你对吉米怎么交待?
路易丝:一字不提。我什么也不打算对他说。何必让他卷进来呢?
塞尔玛(不无嘲弄地):还用你来保护他?
路易丝:我并没有请他来,说到底,他和别的男人没什么两样儿,只不过他喜欢追我。
塞尔玛:现在他不得不忘记你。
路易丝:塞尔玛,你能不能不说话?
路易丝火冒三丈。有一刻她简直想挥拳向女友扑过去。但她很快便消了气儿,心平气和地对待塞尔玛。
路易丝:我求你一件事——你把这些钱藏好,万一有事儿,就往吉米的房间打电话。
塞尔玛接过钱,想到自己肩负的责任,重重叹了口气。
塞尔玛:要我等你吗?
路易丝走出房间,没有回答她。
吉米的客房。花瓶里插着一枝鲜红的玫瑰。听见敲门声,吉米拿起玫瑰,藏在衬衫下。开门后郑重其事地献给路易丝。两人走进房间。吉米倒了一杯威士忌,递给路易丝,被她一口回绝。
吉米:现在说说吧,出什么事儿了……
路易丝:我什么也不会对你说。到时候你会明白——这是为什么……
吉米:怎么,你爱上其他人了?
路易丝:不,不是这种事。
吉米:到底怎么回事?你就这么扔下我,一走了之?还是你杀了人?
路易丝(吃惊地望着吉米):够了,够了。我要走了!
吉米靠近路易丝,抱住她的肩头,但她仍然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吉米狂怒地砸起家具来。路易丝见此情景向门口走去。吉米挡住她的去路。
吉米:我跑到这儿,就是为了送你一样东西……
路易丝:我在呢——送吧……
吉米掏出一只黑色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枚结婚戒指,路易丝拿起来,兴味索然地在手中摆弄。
吉米:怎么?你不盼望这件礼物吗?你要不要试一试?
路易丝:为什么这么突然,吉米?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吉米:我从你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儿激动。我坐飞机飞了两个州,就是为了来见你。你是知道的,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坐飞机。
路易丝慢慢盖上小盒子,始终没有把戒指戴在手上试一试。
路易丝:多美的故事,只可惜对象不该是我。也许你还是把它送给别人吧?
吉米:我不是只为这个。我是不想失去你。可看来你已经决定离开我。
路易丝:这不是结婚的理由……
吉米:我以为你想结婚……
路易丝:是的,我想结,但不是这样……
路易丝依然站在门口,随时准备转身离去。吉米扶起掀翻在地的家具,然后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神情忧郁地望着路易丝。
塞尔玛和路易丝的房间。塞尔玛刚洗完澡,湿淋淋的头发披在肩上,身上穿着一件暴露的睡裙。她徒劳地想用牙起开一瓶威士忌。有人敲门。站在她面前的正是D·J本人。雨水顺着他的白帽子流下来。塞尔玛疑惑地打量来者。
D·J:塞尔玛小姐,是我。意外的惊喜,不是吗?刚才我站在这里等着顺风车,可心里一直惦记着您……外面的雨下得又那么大。
几句话说得塞尔玛怀疑的神情无影无踪。她垂下头看着地板,窗外大雨如注。
D·J:我真是个白痴,您不必为我倒胃口。再见,塞尔玛小姐。我这就走。
一闻此言,塞尔玛笑逐颜开,牵着D·J的手进了房间。
吉米的房间。吉米和路易丝并肩而坐,严肃地交谈着。
吉米:你以为,我喜欢偷空儿见面吗?
路易丝:不过你我都明白,这一切只能这么结束……
吉米:我想,你也许并不爱我。
路易丝:不,我爱你。可眼下我决不能犯错。你求婚的时机不对,现在该分手了。
塞尔玛和路易丝的客房。D·J和塞尔玛坐在床头,玩小孩子们的打手心游戏:看谁躲得快。
D·J:不,这不公平。你手上的金属太多了……
D·J从塞尔玛手上褪下手镯和戒指,放在一旁。塞尔玛含笑注视着他。见到她赞许的目光,D·J纵身像跳弹网似地在床上跳来跳去。
D·J:对我说——快长大,快长大。我是一名跳伞员。
D·J重重躺倒在塞尔玛身边,当他转身的时候,背上的纹身清晰可见。
塞尔玛:你不太像大学生。谁在大学里等你?
D·J:除了监察人员,没别人等我。我从他眼皮底下溜掉了。
塞尔玛:什么监察人员?怎么,你是个犯人?
D·J:不,我早就不是犯人了……我被保释了,所以我已经不是罪犯了。
听见这番话,塞尔玛张口结舌。眼睛里冒出兴奋的火花。
塞尔玛:那你为什么坐牢?抢银行?
D·J:不,我从不抢银行,只抢小地方——加油站啦,商店啦……
塞尔玛:你是怎么干的?快说说。
她不肯罢休。
D·J:首先找好位置,观察它。然后等待时机,迅速地解决问题。这可是天生的本领,教也教不会。反正我不想再提那些事了……
塞尔玛哈哈大笑,非要D·J示范一下,他是如何“工作”的。D·J让步了。他勉勉强强地从床上爬起来,抄起吹风机,别在腰里当做手枪。从台灯上取下自己的白帽子,开始表演。
D·J:你进了门,掏出手枪,说:“女士们,先生们,请保持安静,统统趴在地上。请不要头脑发热,不然您会掉脑袋的。您,这位先生,请拿着这顶帽子去收钱。这回您对您的孩子们有得说了”。等钱到手,赶紧溜之大吉。
塞尔玛(欣喜地):你真是一位绅士。
D·J:你知道,抢劫也需要动脑子,才不会给其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D·J的故事让塞尔玛神魂颠倒,她给了D·J长长的热烈的一吻。
塞尔玛:你这个可爱的家伙!
吉米的客房。路易丝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坐在沙发上,表情冷漠。
吉米背靠床头吸着烟。
路易丝:你记得咱俩认识的时候吗?
吉米:记得。我说你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路易丝站起身,坐到吉米身边。
路易丝:那我怎么说?
吉米:你闭上眼睛问我,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我没答上来。
路易丝用手捂住吉米的眼睛。
路易丝:我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吉米:褐色。
路易丝把吉米拉过来,搂住他的脖子,温柔地亲吻他。
塞尔玛和路易丝的客房。塞尔玛躺在床上,注视着站在对面的D·J运动员般匀称的身体。D·J俯下身,抓住塞尔玛的脚腕拉过来,温柔地吻着她的腹部。塞尔玛从床上坐起来,久久地欣赏D·J年轻的身体,然后把他拉向自己。他们在床上翻来覆去,热烈地拥吻。
吉米的房间。吉米睡着了。路易丝站在窗边,看着饭店的侍者们如何打扫卫生。他们清洁泳池,浇灌草坪,冲洗街道。
咖啡座。路易丝和吉米吃着早餐。吉米闷闷不乐。路易丝显得很平静,甚至露出了微笑。
吉米:说吧,你有什么麻烦?为什么要逃跑?我一个字也不会对别人说。没人知道我们见过面。
路易丝:假如明天有人逼你吃药呢?你就全部交待?
吉米:我会把药吐出来。你想不想我和你一起走?
路易丝:不,吉米,这主意不好。我们以后会见面的。
吉米深深叹了口气。
吉米:好吧……我叫的车来了。戒指你留着。最重要的是你的幸福。
路易丝:我很幸福,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吉米:也许该给你的老吉米来个告别吻吧?
路易丝:过来,吉米老家伙……
她那栗色的卷发与爱人的黑发交织在一起。听见一声响亮的抽泣。不过,当路易丝靠在椅背上的时候,她的表情异常平静。她用宁静的目光目送吉米离去。
女侍走上前,为路易丝续上咖啡。
女侍:幸好他走了,不然谁知道你们会怎么样——
她的嗓音既难听又刺耳。路易丝吃惊地听着女侍喋喋不休,笑容慢慢从嘴角隐去。
塞尔玛大大咧咧地走进咖啡室,一屁股倒在路易丝身边的椅子上。她的头发张牙舞爪,目光里焕发出满足的光彩。
塞尔玛:早。
路易丝:你的头发怎么啦?
塞尔玛:乱了呗……
路易丝:你究竟怎么搞的?是吸毒还是疯了?
塞尔玛扮了个鬼脸,翻开衬衫领子,露出脖子上的青癍,同时兴奋地大叫一声,旁边桌上的顾客均侧目而视。
塞尔玛:D·J来了。和他在一起可真棒。我简直没法跟你说,他都做了些什么。(塞尔玛做了个手势,表达她的未尽之意)我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感到自己完全变成了个人……
路易丝:真不容易!早该这样!那他现在在哪儿?
塞尔玛(无忧无虑地):在洗澡……
路易丝:塞尔玛,你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那钱呢?
塞尔玛脸上无忧无虑的神情逐渐消失了。
塞尔玛:放在床头柜里。没问题。他不敢把钱拿走。你干什么?
路易丝从桌旁一跃而起。塞尔玛又哭又喊地跟着她。
塞尔玛和路易丝的客房。路易丝冲进房间。床头柜上只剩下一只空纸袋。钱和D·J无影无踪。路易丝缓缓跌坐在床边,两手抱头,号啕大哭。
塞尔玛像只母老虎似地在屋里走来走去,随手摔着东西。
塞尔玛:我这辈子都不走运,这回又是。这狗娘养的居然把我们抢了!(塞尔玛坐在路易丝身边,路易丝哭得浑身颤抖)路易丝,你怎么啦?这全是我不好。路易丝。一切都会好的。
路易丝想试着笑一笑,却满面泪水。
路易丝:不,塞尔玛。你说什么呢?我们现在怎么办?上哪儿去弄钱?我们用什么买汽油?你以为,人家看见咱们美丽的眼睛就会给你加油吗?不,这真太可怕了,亲爱的塞尔玛!
路易丝又抱住头,失声痛哭。
塞尔玛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镇定。
塞尔玛:你先别着急,宝贝。上车去,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塞尔玛收拾东西,把哭哭啼啼的路易丝强拉出房间。
迪金森家门前的马路。四辆警车冒着瓢泼的大雨驶到屋前。见到这种场面,达里尔睁大了双眼。他飞快地给客人们端上咖啡。
屋子里暖烘烘的。窗外雨势滂沱。
哈尔(脱下雨衣):全湿透了……我们给您的电话装了监听器,这样就可以监听您妻子打回来的电话。
达里尔(疑惑地):我不用掏钱吗?
马克斯:我们会派一个人,一直守在您家里。最重要的是,您不能表现出来您已经有所察觉。我们需要确定她们的位置。因此尽量拖延谈话时间。您和她的关系好吗?
达里尔:我爱塞尔玛。
马克斯:您和她亲热吗?
达里尔:是的,大概吧,我们很亲热。不过这会儿根本用不着亲热。
马克斯:简而言之,万一她打电话来,请您尽量对她温柔一点。表示您非常想念她……
达里尔点点头,竭力迎合这些警察。
达里尔:好的,好的,既然您发了话。
女伴们的汽车挟着滚滚黄烟,停在一幢标明“超市”的建筑物旁。塞尔玛戴上墨镜,精神抖擞地朝商店走去。
路易丝萎靡不振,香烟也不能使她打起精神,只抽了一口,就把烟扔掉了。路易丝觉得有人注意她。她四下张望,发现两位老太太,正隔着窗户仔细打量她。路易丝取出口红,想抹抹嘴唇,她向后视镜探过身去,却无力地滑坐在椅子上。
塞尔玛拎着大包从商店里飞奔而出。
塞尔玛:快开车!
她拼命大叫,跃过车门,将提包扔在后座上。
汽车猛地发动,像出膛的子弹一样飞奔向前。路易丝开车。她冷漠的表情已荡然无存。两人的头发迎风飞舞,衬得她们意气风发,活力四射。
路易丝:出什么事了?
塞尔玛:咱们不是需要钱吗,我谁也没打死。需要钱就有钱。路易丝,这下你就别担心了!
路易丝:这是怎么干的?你说什么了?
警察局。警察们围在桌旁,观看遇抢的商店里的录像,塞尔玛的丈夫也在其中。塞尔玛戴着一副墨镜,手里举着枪,活像一名地地道道的劫匪。她正用彬彬有礼,但却不容抗拒的声音发号施令。
塞尔玛:女士们,先生们,请你们大家趴到地上去。不要头脑发热,不然可能会掉脑袋的。您,先生,拿着这顶帽子去收钱。这回您对您的孩子可有的说了,还有您的孙子。把东西都放在这个包里。请您闭上嘴!但愿你们舒舒服服。再给我放一瓶“白突厥人”牌威士忌。请您也趴在地上。谢谢。您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走之前,请不要从地上站起来。
塞尔玛抓起书包,仍然举枪瞄着众人,离开了商店。
男人们一面津津有味地大嚼面包,一面观看商店里发生的事情,好像欣赏的是一部精彩的警匪片。当录像结束的时候,屋子里鸦雀无声。之后传来绝望的哭泣。
达里尔:我的天!
他呻吟着,精疲力尽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马克斯:瞧见了吧!
哈尔:这就是了!
“雷鸟”向着南方越开越远。道路两侧是配备人工降雨装置的种植园。
路易丝开着车,她情绪高昂。
塞尔玛:哎,路易丝,开慢一点儿,不然公路警察会为超速给我们找麻烦的……路易丝,咱们为什么大白天跑到大路上来?
路易丝:这当然很危险。不过我想离你的犯罪地方越远越好。
想起那次成功的抢劫令塞尔玛兴奋不已。她挥舞着双手开怀大笑,取出威士忌一饮而尽,然后又打开一瓶新的。
塞尔玛:谁能想得到?我觉得自己好像抢了一辈子商店似的。
路易丝:这么说,实现自我价值了?
塞尔玛:也许吧……
路易丝:那么你成了咱们的职业强盗了?
塞尔玛:完全正确……
汽车赶上一辆巨大的油罐车。它那镀铬的表面宛如装在车轮上的球形镜,映得周围的景色歪歪扭扭,奇形怪状。
路易丝:老是这样。你越着急,就越有人挡你的路。他怎么了?整天都想这么慢悠悠的?
油罐车的司机从车窗里伸出手,做出超车的手势。塞尔玛又起开一瓶威士忌。
塞尔玛:看,多可爱的人!让我们先过……这些大卡车的司机都是好人!
两车并行的时候,女友们看见车身上贴着一张黄色的招贴画。司机按响喇叭,引起两个女人的注意,然后用舌头和手比了一个下流的动作。
塞尔玛:这头猪……
路易丝:这些人都是一路货!你还说他可爱。(两人的汽车超过油罐车,司机仍然按着喇叭。)滚开,蠢货!
吉米的汽车冒着大雨驶进车库。他拎起行李向屋子走去。一名男子挡住他的去路。
男子:您是吉米·格里尼克?
吉米:谁想打听?
男子:州刑侦处。
“雷鸟”停在一座废弃的火车站旁。几幢简陋的小房子散布在铁路两旁。赤日炎炎,满目苍凉;睛空万里,酷热难当。路易丝来到水龙头前,冲洗燥热的身体。她发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荫凉处,头戴一顶白颜色的帽子。骨节粗大的双手拄着拐杖。
路易丝走到老人身边,他客气地抬了抬帽沿。路易丝坐在他身旁,一动不动,缓解旅途的疲劳。然后除下一个又一个戒指,包括吉米送给她的,吃力地从肿胀的胳膊上褪下手表,摘掉耳环。路易丝将这堆东西捧到老人面前,后者那昏花的老眼不解地看着这些首饰。路易丝指了指他的白帽子。
塞尔玛从木板搭就的厕所里跳出来,上衣后背透出一块大大的汗渍。她把手帕在水中浸了浸,惬意地擦洗火热的身躯。
路易丝辞别老人,向女伴走来。
路易丝:塞尔玛,应该给达里尔打个电话,看看他知道没有。如果他有所觉察,马上挂断电话。这就意味着你家的电话被人监听了。
塞尔玛:监听?
路易丝:你以为会怎么样?故意杀人,持枪抢劫。你我二人是两名危险的罪犯。
塞尔玛:难道不能说成是自卫吗?
路易丝:你说什么都行。可谁会相信咱们呢?
塞尔玛:但是谁也没看见……当时只有你我在场……我会说,他想强奸我,而你是为了救我……
路易丝:行不通的,亲爱的塞尔玛……没有任何证据,也不存在肉体伤害。现在说他碰过你都没法证明。
塞尔玛:不错,法律确实很深奥。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路易丝:无论如何我们无法为抢劫辩护。
路易丝仔细地在水里洗了洗颈上的丝巾,系在脖子上。抓起老人的白帽子向汽车走去。塞尔玛惊奇地望着帽子。
塞尔玛:你从哪儿弄的?
路易丝:我抢的……
警察局。达里尔和众多来访者挤在一张长椅上。哈尔侦探紧紧抓着戴白帽子的年轻人经过此地。达里尔朝哈尔冲过去,哈尔无动于衷。相反,那个小伙子——也就是D·J先生本人——却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
D·J(指指达里尔):这人是疯子?
达里尔:是迪金森夫人的丈夫。
D·J:看她找的男人!和我想像的差不多……
哈尔和马克斯正在审问D·J。D·J表现得肆无忌惮,时不时将香烟喷到警探们脸上。
哈尔:你这6600元现金从哪儿来的?
D·J:朋友给的。
哈尔:我们今天和一个人谈过话,他说他曾经给路易丝·索耶留下这么一笔钱。你认识索耶小姐吧?
D·J:是的……可能是那个开车的女人……
马克斯:这么说,是她们把你带到俄克拉荷马州的汽车旅馆?这人说,当时车里有一个年轻小伙子,而且从照片上认出了你。此外,他还证实,你和迪金森夫人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
D·J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讪笑。
D·J:是啊,总的说来,我们趣味相投。
马克斯:你知道索耶小姐和迪金森夫人与一桩杀人案有牵连吗?
D·J:杀人案?
D·J的声音透出不加掩饰的惊奇。
马克斯:你不认为她们在逃避法律吗?
D·J:没有……她们确实有点儿神经兮兮的。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
哈尔:听着,你已经让我的神经受够了……
马克斯:我也是……
D·J:我非常乐意留下与两位单独相处……
哈尔:不。我有个更好的建议。(对马克斯)请允许我们单独呆一会儿。
马克斯离开房间。D·J察觉形势有所改变,便把帽子扣在脑袋上,为自己壮胆。
D·J:我做什么啦?我可什么都没做。
哈尔:那你就好好想想!也许你会想起来的……(哈尔掀翻D·J架在桌上的双脚)听着,我有个想法,准备证实一下。如果不是你抢走她们所有的钱,塞尔玛·迪金森怎么会去抢劫呢?你以为如何?为什么不说话?
D·J:你凭什么说是我拿的钱?先拿出证据来……
哈尔一把扯下这名小贼头上的帽子,用帽子将他痛打一顿。然后揪住他的领口,直对着他的脸。
哈尔:那两个姑娘本来可以脱身的,可你断送了她们的机会。现在她们会有更大的麻烦。记着,你也要为此负责。我决不会可怜你的。所以把知道的情况全都说出来。也许对她们、对你都有帮助。否则你就在监狱里等死吧。明白我的意思了?
D·J(忙不迭答道):明白,明白……
达里尔仍然坐在警察局的走廊里。他的样子忧心忡忡。哈尔和D·J在警察的簇拥下走出来。
哈尔:迪金森先生,请稍等。我必须和您谈谈。
D·J趁机挤到达里尔身边,厚颜无耻地笑望着他。
D·J:我喜欢你的妻子……
达里尔纵身向他扑去,被四名警察拽住。D·J逃到安全的地方,见到达里尔愤怒的目光,他懒懒地叹口气,扭肩动胯做了个不雅的动作。
汽车在黄昏时分驶进一座小镇,停在加油站旁。两人走下车。
路易丝(对工人):加满油。对了,你们这儿有电话吗?(工人朝酒吧的方向摆摆头)谢谢……
酒吧。两人走进室内。不多的几个客人稀稀落落地坐在柜台边看别人打台球。当塞尔玛投币拨号的时候,路易丝警觉地环顾四周。
迪金森家。警察们舒舒服服地呆在客厅里,他们一共七个人。马克斯胸前围着一条干净的大餐巾,他们正在吃早餐。电话铃响了。达里尔拿起话筒。警察们跳起来,围到他身边。
达里尔:噢,塞尔玛呀,你好,你好啊!——他故作快乐地喊道。
酒吧。塞尔玛挂上电话。
塞尔玛:他知道了。
路易丝一动未动,若有所思。然后接过塞尔玛手里的钱币,拨起号来。
迪金森家。电话响了。警察们又跳起来,围在达里尔身边。
酒吧。路易丝专注地等待回答。塞尔玛走去买了一杯可乐,递给女友。
路易丝:你好,达里尔。请让警察接电话。
迪金森家。
达里尔:你说什么呀?这儿没什么警察。你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酒吧。路易丝发起火来。
路易丝:关你什么事?快找个警察听电话……
迪金森家。哈尔拿过听筒。
哈尔:我是圣路易斯的哈尔·斯洛克警探。你们带着枪要多加小心。我认为你们做得有点过份了。情况怎么样?
酒吧。路易丝脸上泛起一丝嘲笑。她喝了一口可乐。
路易丝:等咱们有空儿一起喝咖啡的时候再聊吧。
迪金森家。
哈尔:我想说的是,目前你们并没有受到任何指控。我们只想问你们几个问题。当然,俄克拉荷马州的警察局正为抢劫商店的事情寻找迪金森太太……还有,索耶小姐,我要提醒您,你们到不了墨西哥的。
从特写镜头可以看出,哈尔真心同情她们。他的语气平静而友好。
酒吧。听到这句警告,路易丝挂上电话,冲出酒吧。她又像前几次那样勃然大怒。
路易丝:你的D·J——那个狗娘养的,小混蛋!警察怎么知道咱们要去墨西哥?(塞尔玛想插嘴为自己辩护,却没成功)是你对D·J说的?
塞尔玛:没有。我只是说——如果你去墨西哥,也许可以找到我。我还以为他什么也不会对别人说呢。
听见这番坦白,路易丝越发怒不可遏。
路易丝:他不会说!除了从我们这里抢走的钱之外,说出来对他能有什么损失?你怎么这么蠢?我们本来有两处优势。警察不知道我们在哪儿,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现在他们全知道了。
路易丝把可乐杯用力扔在地上,就像一个泼妇,准备消灭任何碍事的家伙。塞尔玛对此一清二楚。她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默不作声地坐到女友身边。路易丝气冲冲地摔上车门,朝塞尔玛俯过身来。
路易丝:不许再胡说八道。不要这么心直口快。这关系到咱俩的前途。
塞尔玛乖乖地点点头,眼里闪动着悔恨的泪花。
迪金森家。警察们惬意地散坐在电视机前。他们被一部爱情电影深深吸引住了。达里尔在不远处倚墙而立。
女子(电视里):是的,当然了,我的小男孩,你该走了。
男子(电视里):不要以为我不爱你。我知道,你是多么想得到这份工作。
听到这段话,达里尔心碎地摇摇头,把电视转到其它频道。警察们对他怒目而视。达里尔做了个后悔的手势,请警察们继续收看电影。
男子(电视里):咱们结婚吧。
夜。“雷鸟”在公路上奔驰,丝毫没有减速。汽车驶上高原,风化的山岩好似一座座巨大的石像,环绕着四野八荒,在夜幕的笼罩下宛如古堡的废墟。
路易丝心平气和,脸上露出宁静的微笑。塞尔玛快活地四下张望。
塞尔玛:多美啊!
路易丝:是啊。
塞尔玛:我一直想出去旅行。就是没有机会。
路易丝:现在机会到了。
塞尔玛带着童稚般幸福的微笑酣然入睡。路易丝顽强地与睡魔搏斗。
她小心翼翼地从塞尔玛手里拿过几乎喝光的威士忌酒瓶,啜了一口。
车子停下。路易丝踏上芳草萋萋的原野,极目远眺。茨冈人的歌声清晰可闻。路易丝见到第一缕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普照大地。塞尔玛走过来。
塞尔玛:出什么事啦?
路易丝:没什么。
塞尔玛感受到女友的情绪,会心地笑了。
汽车重新驶上公路。高原在旭日的映照下瑰丽多姿,美不胜收。
塞尔玛查看地图,徒劳地想找到一条适合她们的路线。她的注意力被前方小山一般矗立的油罐车不断鸣响的喇叭所吸引。
塞尔玛:嗨,看,又是那个家伙!
已经露过面的司机使尽混身解数来引起女伴们的注意,用手和舌头重复着下流的动作。塞尔玛转过身,背对着他。
司机:喂,小妞,停车吧?一起玩玩儿!我准备好了!
塞尔玛掉过头以示抗议。路易丝目不转睛地看着路面。
塞尔玛:我可没理他。
路易丝笑了笑,深深吸了口烟。
汽车超过油罐车,冲上开阔地。初升的阳光为山岩和大地抹上一层金黄和粉红,连汽车卷起的滚滚尘烟也泛着珠光粉的色泽。
塞尔玛环顾四周,不时地呷口酒,冷不防难以克制地哈哈大笑。
路易丝:你怎么啦?
塞尔玛:哈伦……
听见这个名字,路易丝一下绷起脸。醉醺醺的塞尔玛笑个不停。
塞尔玛:他那会儿怎么说的?“亲我的屁股”,而你“啪”!就完了。
塞尔玛学着垂死的哈伦痉挛地抖动。
路易丝:这根本不可笑。
她冷冰冰地说。
塞尔玛(吃吃笑道):我知道……(她寻根问底地盯着路易丝的脸)你也有过这种事?在得克萨斯?你在那里被强奸了?
路易丝愤怒地瞪大双眼。她停下车,向塞尔玛俯过身,抓住她的衣服。
路易丝:记住。我不想谈这个话题。明白吗?今后也不许提……
塞尔玛感到自己闯了禁区,连连道歉。路易丝一动不动地坐了片刻,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重新发动了汽车。
汽车在蜿蜒曲折的高原公路上行驶,俯拍时可以看见风景如画的山岩。
警笛长鸣。一辆警车紧紧跟随两人的汽车。路易丝心急如焚。她惊慌失措,信心全无。塞尔玛想藏到座椅下躲起来,嘴里不停地祷告。
路易丝:噢,见鬼!塞尔玛,咱们必须停车。
塞尔玛:然后怎么办?
路易丝:我不知道。也许他什么都不知道。开一张罚单就没事了……
“雷鸟”停在一处美丽如画的山岩下,警车驶上前来。公路警察用高音喇叭命令她们熄火。然后戴好帽子,威风凛凛地向两人走来。黑色的制服,黑色的长筒靴加上黑色的帽子,使他看上去不可一世。
路易丝从后视镜里观察着警察。
路易丝:天哪!简直像个纳粹分子……他过来了。
塞尔玛和路易丝巴结地冲他微笑。
路易丝:您好,警官……出什么事了?
警官:您的驾照……
路易丝早有准备地打开皮包,取出驾驶执照。
塞尔玛向警察频送秋波,想要讨他的欢心。
塞尔玛:我告诉过她别这么着急。
路易丝:难道我开得快吗?
警官:时速110英里……请您下车跟我来。
路易丝顺从地跟着警察,坐到他的车里。塞尔玛单独留下来。她重重叹了口气,陷入深思。
警车里。
警官:摘下墨镜。
路易丝:怎么,我有麻烦了?
警官:不错,麻烦大了……
警官拿起对讲机开始报告。这时塞尔玛突然现身,用枪口瞄准警官的太阳穴,命令他下车。路易丝惊愕万分地望着塞尔玛。她没料到塞尔玛这么老练。警官从车里爬出
2 ) 末路狂花
塞尔玛和路易丝是一对闺中密友。塞尔玛是平凡的家庭主妇,总是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酒鬼丈夫言听计从。而露易丝是餐厅侍应,性格刚强,但厌倦平凡的生活。于是两人决定联袂旅行散心。在这个时候,塞尔玛和路易丝的旅程还只是为了摆脱现实生活中的无趣或是无奈而进行的逃避。因此,旅行让她们兴奋的原因就在于未知的前方。当然,未知里也蕴藏着一定的危险。但是让赛尔玛和路易丝没想到的是这危险却将她们引向了完全不同的一条道路。塞尔玛在酒吧停车场险遭强奸,露易丝及时赶到并在慌乱和愤怒中失手枪杀了该男子。两人惊慌万分,逃离现场并计划逃到墨西哥。由次开始俩人一场原本是轻松愉快的旅行却变为亡命天涯。途中警方的追捕步步逼近,她们曾经对警方对爱人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但是旋即都化为泡影。无人能保护这两个柔弱的女子,她们要继续活下来的唯一办法便是依靠自己。塞尔玛和露易丝的性格随之发生大转变。她们以英雄主义的方式向男性社会抗争,最后她们同样如英雄一样为了抗争男权社会而悲壮死去。
3 ) 末路狂花
Thelma: What are you doing?
Louise: I am not giving up.
Thelma: ok, then listen. Let’s don’t be caught.
Louise: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Thelma: Let’s keep going.
Louise: What do you mean?
Thelma: Go!
Louise: (smiling..) You sure?
Thelma: (smiling…) Yeah, yeah.
这是电影《末路狂花》最后的台词,说完这段话后主角Louise和Thelma开车冲出悬崖,因为这是他们唯一通向幸福的道路 ,尽管大家都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也许导演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最后当她们的车冲出悬崖后定格在空中,接着就是她们开始的时候开心的镜头,也许她们真的没有冲向死亡而是冲向幸福,永恒的幸福,如果真的有天堂的话。
Thelma说她不想回到过去,不能活下去,因为与其像以前那样痛苦麻木的活着还不如微笑的迎接死亡。
很多人说这是一部女权主义电影,为什么有女权主义这个词,那是因为有大男子主义的存在,男权主义的存在。也有人说这是一部公路电影,因为整部电影以公路电影为主元素。而我认为这是一部以公路电影为载体的反映女性在社会中女权的丧失的影片,这里的女权仅仅指女性在社会中最起码应有的权利,而影片中的两位女主角连这最起码的权利都没有得到保障。
从影片的结构来看,影片最开始简单的介绍的两位主角的大概情况,然后就写她们如何一步一步的走上这趟末路之旅,直至最后步入死亡的殿堂。
从影片的故事主线来看,影片的前半部分的主角是Louise而后半部分的主角是Thelma。因为自从Thelma抢劫便利商店后,她就主导了故事的发展,她持枪从州警手中救出了Louise,并且和Louise一起打爆了变态的卡车司机的卡车,把故事推向了高潮,最后她叫Louise将车开向悬崖,完成人生最后的符号。尽管Thelma在影片中担任的是配角的身份,但我一直认为她和Louise都是该片的主角。
从影片的人物来看,我们可以概括为两个女人和七个男人的故事,因为故事中陆续出现了七个比较重要的男性角色。首先是四个坏男人,第一个便是Thelma的丈夫,这个角色典型的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他对妻子Thelma没有一点的关怀,有的只是叫骂和命令,仿佛Thelma就是他的宠物一样。第二个就是在酒吧停车场想要强暴Thelma的男人,他代表的就是典型的流氓类型的男人。第三个就是由现在大名鼎鼎的影星布拉德皮特扮演的小混混,他不但骗取了Thelma的感情,还在与Thelma一夜情之后偷走了Louise放在Thelma那所有的钱,也是Thelma和Louise的未来的希望。并且随后被警察逮捕后暴露了Louise和Thelma的目的地。第四个就是变态的卡车司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性骚扰Thelma和Louise,最后忍无可忍的Louise和Thelma打爆了他的卡车。再来说说另外三个男人,暂且把他们称为三个不坏的男人。第一个就是Louise的男友,这个男的可以说是绝种好男人了,他相信Louise,并且在Louise最艰难的时候对Louise不离不弃,还像Louise求婚。第二个就是那个调查员,他一只力图拯救这两个可怜的女人,但最后他无能为力。最后一个就是那个被Thelma锁在警车后备箱的州警,典型的狐假虎威的类型。
故事中虽然没有直接的写两位女主角先前的人生有多么的不如意和多少磨难,但从影片其他的细节中可以看出来,并且表现的淋漓尽致,更加真实。
先说说Thelma这边,Thelma想和Louise一起出去旅行,就是这样的一个简单的要求,Thelma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而其中最好的两个表现就是两个加起来不到一分钟的电话。第一个就是当Thelma打电话告诉丈夫她在外面的时候,Thelma的丈夫便是一顿怒吼,并命令Thelma在当天必须回去。中间有个小细节,就是在通话过程中,Thelma的丈夫突然看到电视上的橄榄球比赛的一个精彩地方的时候,他把电话从耳边拿开,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球赛上,完全不顾电话那头的Thelma正在说话,而此时的Thelma正在向他讲述自己在做什么,当Thelma的丈夫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话上时,就是命令Thelma回家。从此我们可以看出Thelma的丈夫及其的不尊重Thelma,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也看出他对Thelma在做什么并不关心,他在乎的只是Thelma在不在家,更不要说在乎Thelma的感受了。第二个电话就是Louise叫Thelma打电话试探Thelma丈夫是否被警察控制,当Thelma的丈夫接起电话后刚向Thelma问好后,Thelma迅速挂掉电话并且肯定警察已经控制了她丈夫,就是Thelma丈夫这一反常态的问好,让Thelma察觉出了问题。由此我们就不难想象Thelma的丈夫平时是怎么样对待Thelma的了。
还有当警察叫Thelma的丈夫配合查出Thelma的下落的时候,在与警察的谈话中,Thelma的丈夫对Thelma进行了侮辱性的诋毁,这是正常丈夫不可能对妻子做的事。而后警察叫Thelma的丈夫在接到Thelma的电话时尽量的温柔,而Thelma的丈夫却一脸惊诧,这丈夫对妻子应有的温柔与关心到了这却要外人来教他,而且当听到的时候仿佛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从他的表情,就把他的大男子主义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后对话完后的哈哈大笑又将他的丑陋刻画的入骨三分。
很多人说Thelma生性放荡,因为在酒吧里她和男人亲密的跳舞才引发Louise为了救差点被强暴的她而枪杀了流氓,才走上逃亡之路,而在逃亡的路上,又因为她才引狼入室,以致所有的钱都被偷走,而我觉得与其说是她生性放荡,不如说她天真,从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出,Thelma只谈过一次恋爱,就是和她现在的丈夫,而且长期受压抑,她无非想释放自己,她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在车上学Louise抽烟,并从镜子里看自己抽烟的样子,学Louise的样子,她想要尝试新鲜的食物,释放自己,她想交朋友,她想有人可以给她关怀,但可惜遇上的都是些禽兽之人。
再看Louise这边,Louise看上去是个很刚强的女人,而这种性格的形成更她以前的磨难有关,从故事中我们可以知道Louise以前被强暴过,所以在Thelma遭到强暴的威胁的时候Louise异常激动,并最后开枪打死了流氓。而Louise从被强暴后就不再相信男人,以致于她对她男朋友对她的爱一直保持怀疑,并且在自卫杀人后坚决不选择报警,因为她不相信公理的存在,她只相信自己才能保护自己。
影片还有一个看点就是两位女主角性格的转换,影片一开始给我们的感觉就是Louise是个很man的女人,她生活大大咧咧的,她吸烟,性格豪放,而Thelma则是一个典型的小女人甚至是个女孩,她做事情瞻前顾后,需要人保护,从她们出去时候的准备工作就可以看出,Thelma足足带了两个大行李箱和一些大包小包的东西,基本带上了所有的衣服之类的东西,而Louise就只有一个挎包。当Thelma遭受到强暴的威胁的时候她不敢反抗,只有一味的哀求,而Louise却果断的以暴制暴,开枪打死了流氓。
而在逃亡的路上她们的性格却一点一点的发生着变化,或者说是互换,Thelma在给丈夫打电话的时候,第一次勇敢的拒绝的丈夫无理的要求,坚持自己的选择,Louise则在见到男朋友后,通过一系列的谈话后也表现出她做为一个女人温柔的一面,她也需要人关怀,特别是在发现钱被偷之后,她失声痛苦,此刻她防线全失,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与无助,此时的她让人心生怜悯,而就在此时,Thelma却异常冷静,她不像以往一样手足无措,她安慰Louise,鼓励Louise。就在这个时候,两位女主角的性格发生了彻底的变化,而后面的故事就是她们两个人生的升华。不同的是Louise是自己找到了真正的自己从而人生得到了升华,而Thelma却是一路的磨难与经历让她的人生得到了升华。
而且这部片里的两位女主角给我另一种感觉,我忽然觉得她们不仅是一对朋友,更像一对恋人,她们互相依赖着对方,而且是唯一的依赖,特别是最后她们决定共同走向死亡,走向幸福的那一刻,她们深情的接吻,更加强烈的给了我这种感觉。当男人再也不能让她们相信的时候,她们还可以恋爱吗?可以结婚吗?
片子中值得一提就是当州警被用枪指着的时候,他哀求Louise和Thelma不要杀死他,而他哀求的话语居然是说她还有妻儿,一个男人在受到威胁的时候居然要靠女人来做挡箭牌和借口,而当两位女主角受到一切的磨难和威胁的时候只能靠自己,这不得不说是对大男子主义的一个讽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州警,代表的正是权力与正义,而这一切被打破的时候,这些大男子们却赤裸裸的呈现出来,什么都不剩,除去华丽的外表后剩下的只有人性的丑陋。
IMDB把这部影片评为女人一生必看的十部影片之一,而我更认为这更是一部男人必看的影片,我们应该学会怎么尊重女人,怎么爱护女人,怎么了解女人。
当她们冲向悬崖的那一刻,也许她们真的不是冲向死亡,而是飞向幸福,她们是那么的美,而活在她们背后的那些男人却都是那么的丑陋。她们不可怜,可怜的是那些男人···
“如果想要继续飞翔就不要往下看,更不要朝后看,因为这只会使你哭泣。”
——《末路狂花》主题曲
4 ) 站在流星上的人
让我记住,让我记住。
傻大姐塞尔玛一直说,什么?
路易丝冷静又容让,好的,好的。她的声音温柔,确定,又有穿透力。
这两个女人!蓝牛仔外套,雪白背心,宽下摆塞进长裤里,目光苍凉,甜蜜。神情磊落。
自然,遇到警察说话会紧张。:)
两头金黄色头发熠熠发光,飞速的雷鸟是公路上的流星。
傻大姐塞尔玛亦是我喜欢的。
我就是喜欢她充满梦想的表情,傻乎乎的劲头。塞尔玛天真又娇俏,留一张字条在微波炉,和专制的丈夫不告而别,带了大堆填满无用物品的箱子,快乐地冲向度假之旅。哎,她的行头是一件雪白蕾丝低胸裙,迷迷糊糊地跟陌生人大跳贴面舞,被骗到停车场去,几乎被强暴。
路易丝赶来救了她,却救不了自己的命运:她被那无耻的男子气疯,失手开枪打死了他。两个女人开始匆匆忙忙地逃亡。
第二天,路易丝请求男友占米电汇给她6700美金。她到了约定的旅馆,汇款没有来。占米来了。
坐着生平最讨厌的飞机来,带着本该电汇的现金,和魔术。
门打开了,占米揭开衬衫,从怀里变出了玫瑰。
路易丝胸中怀着戒惧,警惕地站在门边。
男友:我有东西给你。
路易丝:就在这里给我。
他坚持,我有东西给你。
路易丝:就在这里给我。
他拿出了戒指。
路易丝:从前你说最爱我的眼睛,我就闭上眼睛问你它是什么颜色,你却答不出。
天亮了,路易丝离开房间之前,想潇洒地拥抱男友,戏谑地闭上眼睛问男友:“我的眼睛是什么颜色?”占米沉默了1秒钟,轻轻地说:“棕色。”
塞尔玛把路易丝向男友借来的钱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一边被路遇的青年混混迷的昏天暗地,钱也被顺手拿走了。
路易丝从心底撕开了绝望,痛苦地哭泣。绿色雷鸟的光黯淡了一半下去。
塞尔玛瞬间迸发了自信:不要哭!她勇敢地负起了一切责任。两个女人里,她乏味生活的背面是泛滥的梦想,软弱忍让的深处则是无穷的勇气。她们停车在一家超市门前,塞尔玛掏出枪,慢慢走进去说:早安,这是打劫。大家别冲动,不要胡来……西蒙说大家伏在地上,你亦一样。小姐,伏下,先生,你不用。看谁会赢得最佳冷静奖。先生,你把钱从抽屉拿出来,放进纸袋里。这故事对朋友说会很精彩的,否则你会在停尸房,由你决定吧……呃,也来几瓶酒吧。各位女士先生,多谢你们合作。伏在地上直至我离去,祝今天愉快!
把小混混调笑时教给她的对白,背的一句不差。
打劫成功后,两个女人兴奋的尖叫,白背心,绿色雷鸟,电台播放出欢快的音乐。这是瞬间迸发的华彩乐章。塞尔玛沉浸在打劫成功的欢乐里,路易丝恢复了饱满的渴望:逃,逃出去。去到墨西哥。
崇山茂岭间的一段夜车。两人交替驾驶着雷鸟,夜光渐渐晶蓝,深得发亮。塞尔玛沉沉睡去,金发纷纷吹拂。路易丝眼睛发亮,是两束冷色调的火花,淡灰的温柔,铁灰的冷静,峻灰的明亮,毫不犹豫地穿透夜幕,伸向无尽,也可能短暂的未来。
她脸颊发红,眼睛闪闪生辉,伸手拿一瓶酒,侧头慢慢喝下去。
音乐时断时续,调子轻快,手势却苍凉。
音乐时断时续,
时断时续,
渐渐换成了虫鸣唧唧。路易丝停车在连绵不断的山岭之间,象上帝安放他的十字架在人间。她站在黄草白叶之间,夜风吹动,懵懵懂懂的塞尔玛迎向她--多么短暂。多么短暂的苍凉和醒悟。
塞尔玛未必懂得路易丝此刻的心情,可她们的命运是紧紧的束在一起,象这赭色高原上的黄草和白叶,虫声和夜色。
我多么爱塞尔玛的不懂得。
自然,蕴藉,恰到好处的迎合和沉默。
我衷心记得这部片子。我爱她们的饱满的节制,华丽的冷静,把手臂并在一起互握的肯定。
她们互相给予了最好的理解,最好的假期,和最好的友谊。
象两个男人一样,不,男人不能象她们一样激情的碰撞:)
女人从来不为女人去死,她们最好的成全,是一起将生命飞扬。
让我近乎温柔的回忆--
这两个女人!
两头金黄色头发熠熠发光,起飞的雷鸟是悬崖上光辉的流星。
她们是站在流星上的人。
5 ) 绽放在生命尽头的华丽
人是会变的。
自认为深暗人性的酒吧女招待说:她们俩决不是会杀人的那种人。然而她们真的杀了。
看着那个因为清早大声说话也要抱歉的老婆,在加油站老练打劫的录像,那男人只剩下一脸的难以置信
两个原本平凡的女人,本只想偷闲过个钓钓鱼睡睡觉的闲散周末,却最终踏上杀人逃亡的不归之路
这是我喜欢的一个主题:生命中的一连串的偶然,是怎样改变了人的命运。
末路狂花的偶然,可以概括为两个女人一路上遭遇的三个男人:
一号男:酒吧男招待,舞池中勾引Thelma,其后将其骗至停车场欲行不轨,被Louise用枪制止后,不但不知悔改还出言不逊,自讨枪子儿。正如另一个女招待所说,她觉得他总会有一天被人打死在停车场,他老婆估计还遗憾没有亲手崩了他。此人可谓死有馀辜,但他的死,也成为了她们度假计划的终点和踏上逃亡的起点。
二号男:Brad Pitt演的小毛贼,勾引Thelma并偷走了她们的逃亡基金――Louise毕生积攒起来的6600美刀,导致她们从法律上还情有可原的防卫过当,转变成真正的自发犯罪:持枪抢劫
三 号男:ws的油罐大卡车司机,一路上像不散的阴魂一样时不时出现在她们的视野,还老喜欢做很ws的动作。最终二人不能忍了,狠狠批评教育了一下这个猥琐男,见此男毫无悔改之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报废了他的大卡车,上演了油罐车爆炸上天这样绝对火爆的一幕。也正是这一举动,让她们俩升级为及其危险的通缉人物,最终再难回头
这三个男人,代表了三种最让女人讨厌的男人吧:第一种,野蛮粗鲁,看起来最该死的;第二种,花言巧语的骗子(其实正是他骗走了她们唯一的财产,才导致二人从自卫真正走向犯罪);第三种,没胆子干什么或骗什么,却像绿头苍蝇一样嗡嗡围着转让人恶心。
最后,在无数辆警车的穷追猛打中,Thelma对Louise说,这都是我的错。Louise却说,到这个时候你应该明白了,这不是我们的错。忍不住想,这究竟是谁的错?让这两个原本普通平常的女人,成了这样“穷凶极恶”的女逃犯?
二人在路上的改变颇耐人寻味。Louise,一个有几分泼辣的女招待,爱憎分明,敢作敢为;正是她,在Thelma要遭人强暴之时挺身而出,并打死了那男人。一开始,总是她在鼓励Thelma,给她勇气。Thelma,一个18岁就结婚的家庭妇女,讨厌自己的丈夫却没有勇气离开,甚至连和朋友出 去度两天假也不敢说。刚出去时,像出笼的鸟儿,彻底的放纵。在Louise为她杀了人后,彷徨失措,六神无主。这前半段的两人,明显Louise处于强势,无论是她收拾行李出发时的那种干练劲儿,还是杀人后静下心来给自己安排的逃亡计划;而Thelma则一直唯唯喏喏无甚主见,也可以认为正是她天真的相信了酒吧招待,不知深浅的放纵自己,才导致停车场的血腥。转折点出现在Louise的男友Jimmy千里迢迢来给Louise送钱并突然向她求婚以及隔壁Thelma和Brad激情一夜之后。痛苦而无奈的拒绝了那个爱着自己的男人,又在第二天发现所有积蓄被盗后,一向冷静理智的Louise崩溃了,她连责怪Thelma的力气都没了,无力的坐在床脚边痛哭;而Thelma,在怒吼了几句s***,f***后却振作起来,连拉带拖的又把Louise拽上了路,并积极沉着而专业的实施了她们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抢劫。
为什么有这样的角色交换呢?Jimmy的到来软化了Louise的心?Brad的欺骗彻底粉碎了Thelma对男人的最后一丝希望?总之,之后的Thelma变得坚强起来。最后关头,当在大峡谷落入重围,也正是她对Louise说,Keep going。两人相视一笑,握紧双手,飞车驶向峡谷,定格在蓝天下空旷的天地间。。。。
Louise的一个谜团到最后也没有被解开:在得州发生过什么?让她连驾车经过得州都死不愿意。她永远必口不提的那段往事,是不是就是让她如此 坚强决绝的起因呢?这个问号最终也没有得到正面解答。但可以从对话和情节发展中看到,那段经历给她带来的创伤是巨大的,也许正是类似的经历,让她在面对 Thelma的困境时,挺身而出,并打死了那个无耻还出言不逊的男人。
那个负责追踪他们的警探代表什么?他一开始就把目标投向她俩,进入Louise的房间查看她生活的痕迹,进驻Thelma家中24小时监听电 话。抓住Brad后千方百计让他开口以知道她们的信息,并威胁Brad――她们出了什么都要算上brad一份责任。他在最后关头还试图保护她们不让其他警察开枪,甚至毅然的追着她们的车狂奔。这个形象的存在,是为了说明,男权社会中,也存在同情女性保护女性的好男人吗?无论编剧导演的意图如何,最后这个形象仍然是无力的,他无法说服警察们不要开枪,甚至连带他到追捕现场的上级都嫌他碍事。从另一个残酷的角度来想,正是因为他想挽回T&L而进行的努力寻找,导致她俩陷入最后的重围。可悲啊……
有人把T&L看成女权电影,甚至Les电影。对后者我完全懒得说。女权?也许吧。两个普通的女人,向男权社会的规则挑战,她们开枪杀 人,她们抢劫小店,她们把警察吓得痛哭流涕还将之锁在后备箱,她们狠狠的教训流氓司机。。。然而这风光的背后却是难以倾诉的无奈,几乎每个举动的背后,都是一些男人恶意的推动。唉也罢,不要把世界看成男人女人的战争吧。最后,她俩飞车跃出山崖,有人说,代表她们最终解脱了男权的压迫;也有人说她们的死代表 了女人抗击男权社会最终的失败。唉,争着多累啊。在我看来,她们找到了属于她们的自由,辉煌灿烂的完成了生命尽头的绽放,这就够了。Thelma and Louise, keep going!
6 ) 女人之间的友谊——重温《末路狂花》
相对于亲情和友谊,我更注重的是同性之间的友谊。亲情是没有选择的,而异性却又有一层生物性的吸引力。只有友谊,才是真正后天的东西,注重的人的性情相投。我渴望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一种牢不可破的友谊,我渴望一群趣味相投的女朋友可能甚至多于对于爱情的憧憬。所以,当我看到《末路狂花》时,恩,我更愿意把它的片名译作她俩的名字《Thelma & Louise》,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那种感受,就仿佛在茫茫人海中,你突然发现你心目中幻想了千万遍的女神,竟然分毫不差的出现在你面前。
两人女人,各自有各自的机遇,成了朋友,有一天,癫性大发,决定暂时摆脱平庸无聊的生活,来一次短暂的旅游。两人女人大概都准备好好的释放一下被压抑的心境,所以在小酒馆里,两个人抽烟、喝烈酒、跳热舞,她们的招摇是单纯的,只是一种自我释放,但在有的男人眼中却成了风骚,于是就有Thelma决然的枪杀了那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导致了两个女人的不归路。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两个女人那么惊恐,不知所措的。Thelma说我们怎么可能自首,谁相信我们。她用惊魂未定的语气加上不知所措的手势告诉Louise,我们先找个小酒店喝杯酒,你让我想想我们应该怎么办。不想单纯的讲故事了,只是说这样的友谊真的是很羡慕的。
大多数的女人面对生死存亡的,不要说生死存亡的时候,就是在亲情、友情、爱情的抉择上,总是会最先毫不犹豫的舍弃友情。这两个女人,在一路上也有好多的争吵,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独自打算。但Louise在给她的情人打电话要钱的时候,提着Thelma一个大皮箱出来了,有点蹑手蹑脚,我想导演是有这个意图的,女人在危机面前肯定会想到逃亡的,Thelma也是。但是另外一个镜头告诉我,她居然穿着比基尼在晒太阳,看出来心不在焉、心惊胆颤的,却还是有一种焦虑中的从容,不忘晒太阳的时候带上墨镜,听着音乐。这就是女人,我理想中最好做朋友的女人。
还有一个情节点,Louise在跟警官讲电话时,Thelma突然闪出一个不好的感觉,就把Louise电话挂了。她问你是不是在为自己打算,她想到的是Louise至少还有一个深爱她的男友,自己却一无所有,没有退路。我们不能不说这真是人类的防范之心,可是这两个女人都会坦诚相待,在起怀疑之心的哪一刻都是相信彼此的。说出来,而不是因为怀疑就起了防备之心;防备是土,它使友谊之电完全绝缘。
在逃亡的前期,Louise是两人之中的主导,她的经历让她多了一些行事的熟练和坚决,Thelma像更多没有经历的女孩一样,短暂的忘了自己的逃亡身份,为了一个美男的出现而魂不守舍,好像女孩子都是在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止她们对于美的欣赏与追求。
Thelma问Louise,至少你还有那么深爱你的男友,Louise说,他不是用来选择的。是啊,爱情不应该是退路,是选择,而是它本来就应该在那。每一种感情都应该负责,友情和爱情也是不能比较之后作出选择。即使再撕心裂肺的舍不得,可是当另外的事情发生时,她一边接受了对方的求婚戒指,一边却还是要义无反顾的离开,走到那边去,两者不能选择。从某种意义来说,Louise有我心目中侠女的风范,这样的人,超越了男人与女人的性别界限,他们既性感又刚强。
Louise带着爱去为另一段爱负责,她以为总是会结束的,在这个过程中,她的梦魇也会消失,总有一天她会崭新的出现在爱人身边,接受他的吻,也接受他的戒指。可是她没有想到,她走的却是一条不归路,当那个性感的男人通过Thelma偷走了她所有的积蓄,甚至还有男友的爱时,她彻底崩溃了,她的坚强轰然倒塌。而也在那一刹那,Thelma仿佛获得了新生,总有一个人要坚强,女人也得会承担。在很长的日子里,Louise都没有从消极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两个人的关系反过来了,Thelma成了Louise的依靠,一发炮制的便利店抢劫,劫持警察,Thelma做的有条不紊,她自我嘲笑说,仿佛我天生就会这些似的。是啊,原来那个单纯到无知的小女人哪里去了,是什么逼得这两个人女人像男人一样。
或许只有激越的环境中才能激发人生命中那沉睡的大部分,在后来的逃亡中,她们独自发自内心的笑告诉我们她们是无悔的,甚至有某种程度应为极限的自由而带来的惬意,不是,是在极度的逃亡路上体会到一切的美好,那观后镜中不断后退的景色是那么美好,天空中的云卷云舒也有了别样的意味,这一切,因为有了预定的期限而显得弥足珍贵。而这一些在平衡的和谐的环境中却是隐退的、缺席的。就像人性需要挖掘,冰山之下才是真生,友谊也是一样,在患难与共中,我想Thelma & Louise应该体会到一种从来没有的心心相印、生命相连的感觉吧,这是最高的情感,也是平凡的生活中最稀缺的情感。
不自由,毋宁死。对于加在她们身上的凌辱,没有人道歉,她们也知道,不可能像男人要求女人一样去要求男人道歉,骄傲的自以为是的男人不会,那些男人只会加倍的凌辱她们,所以只好痛快淋漓的惩罚,用她们仅有的手段,当卡车爆炸后,看着那个猥亵的男人在尘土中痛苦的大骂,她们胜利的走开,至少在哪一刻,她们真的是优越,真正出了一口恶气,即使这是最后的疯狂。
她们,为自由,为友谊,为了对于男性世界的怀疑和对抗用生命做了最后的注解。她们微笑的超越了一切,超越了整个男性世界。看着她们的微笑,我由衷的羡慕,由衷的祝福,这可望而不可及的友谊。
2006-12-4
7 ) 塞尔玛的三个男人和一个闺蜜
塞尔玛的三个男人很有代表性。
第一个:自以为是一家之主的老公。这老公跟我国现在的很多老公一样——事业有成,挣钱养家,老婆在家做全职主妇,他每天工作+鬼混到深夜凌晨不回家。
脾气暴躁,一点都不关心老婆,却说自己“很了解很爱塞尔玛”。塞尔玛出去度个周末都要跟他请示,而且“他肯定不会答应”。塞尔玛评价老公说“他从不让我干自己喜欢的事情”。对来家里干活的工人态度很不好。典型的控制狂+自大狂。
对了还有,性功能很可能有问题。不然塞尔玛怎么会在跟小帅哥睡了过后,闺蜜路易丝恭喜她“你终于体验到了闺房乐趣”?
最后他还积极配合警察办案,努力抓捕自己的老婆,两个女人也确实因为他家里的电话而被成功定位地址。这在道德上当然无可厚非,但比起路易丝男朋友的不离不弃守口如瓶,他对老婆的毫无爱恋也就体现了出来。
第二个男人,暴虐的酒吧壮汉。高大英俊,很会说甜言蜜语,到处撩妹。看似幽默帅气,到无人之处便凶相毕露,要强奸塞尔玛。暴力打人,骂赛尔玛是“婊子”,“你都跟我跳舞跟我出来了还TM装纯?”——多么熟悉的话语,网上冲浪经常可见。
也非常自以为是,被路易丝拿枪指着,还敢大声说“我就应该坚持强奸她”。是说路易丝即使拿着枪也不敢怎么样吗?因为是个女人拿着枪?结果被路易丝一枪干掉。
酒吧老板也说“他早晚都得被干掉,他老婆、他女朋友的老公,不知道多少人都想杀了他”。在他撩的那么多妹里,有多少个是糊里糊涂被强奸了也不敢怎么样的?
第三个男人,阳光灿烂+无耻骗子小帅哥。这个小帅哥跟现在的很多小帅哥一样,长着一张迷人的脸,看着很真诚的笑容,楚楚动人的眼神。哇塞,我一开始还真以为他是真爱呢,也怪不得赛尔玛被他迷惑。
彬彬有礼的翩翩公子,帅气可爱,身材又好,说话又好听,一路上毫无破绽。当女人觉得“啊这就是真爱”的时候,他把路易丝一辈子的积蓄毫不留情的全部偷走了。
被骗感情又被骗财,这又是多么熟悉的桥段。他的手段多么熟练,他的笑容多么热情,他的心多么冷酷。那么一笔钱是路易丝一辈子的积蓄,是她俩亡命天涯的最后依靠。如果这笔钱没被偷,她们或许真的可以偷跑到墨西哥过好日子。
就是这一偷,让两个女人真正走上末路。只能去抢劫,只能做末路狂花。
这三个男人说不上谁最可怕,遇上了都很可怕。要么在性无能、控制欲强、不爱自己的老公的掌控下度过苦闷的一生,要么被暴力男暴打强奸,要么被小帅哥骗情骗钱。一个女人,要有多幸运、多强大、多有智慧,才能躲过如此多的浩劫?
赛尔玛显然不太幸运也不太聪明。
她只跟这么一个老公谈过恋爱就结了婚,没有工作,全职主妇,漂亮听话——这不是很多中国女性被期望的人生吗?
就因为老公太无趣,又没有恋爱经验,也没有什么独立生活经验,对男人对世间险恶一无所知,才会在酒吧这么容易就被撩到,才会将自己陷入被强奸的险境。
又因为老公的性无能,才被小帅哥的好身材迷倒,睡过之后兴高采烈冲昏头脑,留小帅哥一个人在房间,她出去吃早饭,导致钱被偷光。
这样一点心眼儿也没有,还非常善良的赛尔玛,不是大家期望中的女性吗?那这样的女性得到了什么结果呢?
被偷之后的赛尔玛好像突然想通了,突然长大了,突然成熟了,拿起枪就去抢劫了。不然她们还能怎么办呢?
对比一下三个烂男人,赛尔玛的闺蜜路易丝,真是天底下第一号好闺蜜了。
知道赛尔玛婚姻生活沉闷,她安排好房子带赛尔玛去度周末;酒吧暴虐男来撩赛尔玛,路易丝非常警惕,一再提醒赛尔玛该走了;发现赛尔玛跟男人出去,她马上想到可能有危险,带着枪出去找赛尔玛,及时救了她;她因保护赛尔玛而杀人,虽然也抱怨了几句,但并没有真的责怪赛尔玛;赛尔玛傻乎乎地让钱被小帅哥偷走,她绝望至极也没有责骂赛尔玛。
除了一路上的冷静勇敢,路易丝对赛尔玛这样的宽容也超乎我的想象。如果换一对塑料姐妹,早就吵架甚至打起来了吧?
“都怪你去跟人家跳舞”“都怪你跟他出去才会被强奸”“都是因为你我才杀人了”“都是因为你蠢,我们的钱才被偷了”…
这样的话她一句也没说过。换我我可能真的做不到。
赛尔玛的三个男人,是女人一生需要时刻警惕的坎儿;赛尔玛的闺蜜,是女人一辈子最值得珍惜的情谊。1991年的电影,仿佛是为我们的现在而拍的。
8 ) 从男性来看
点击PLAY键的时候 想起《男孩不哭》和《黑色大丽花》 忍不住对熊说 大部分美国片像大部分韩国片一样 总是让我失望 唯一的好处是它看来不会让人感觉太沉重
《末》已经被冠以太多“女性主义”与“公路电影”新开拓者的头衔。而从男性的角度来看 这片子忠实地反映了男人最大的弱点——不够坦诚 尤其不坦诚自己的软弱。即使女人拿枪指着他们的心脏 他们也还是表现得自以为是 认为女人没有那胆量。而真正没胆量的恰恰是男人 他们以对待女人的强势甚至镇压来成全自己的尊严 这是男人最大的悲哀。我始终认为互相的坦诚是促成双方平等的关键 可真相往往带着不可调和的逆因子。男人与女人的战斗胜负各半 而胜者往往历经了惨败
片子的结尾还是让我有了“夸父逐日”般的悲壮感受。倘若我有这样一场旅行 我大约也会考虑以壮美地死亡去结束生命。旅途中经历了的是很多人长长的一生都遇不到的事情。被逼迫着接近死亡 同时也被逼迫着接近真理。这自然绝不是一部让我失望的美国片
Thelma开头差点没气死我,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骚情满溢地再被Brad Pitt勾搭,全忘了曾被强暴。Louise则是我喜爱的型,不后悔不责备勇担当,但后来角色转变却有着微妙的互换,Thelma果断与明快了起来这里很巧妙。尽管设定两人走向一条不归路,但依然很喜欢安排了警官这角色
最大的败笔是警长啊是警长,她们并不需要来自男性世界貌似大公无私的救赎啊
heaven's drive.最后一刻,我是笑着的,却分明流下了眼泪
因为女性受压迫就要以自绝于人民的方式来反抗?动机和方式都难以理解。
这次看突然get到,她们对那个救世主一样“怜爱”她们的男警察的漠视,比反抗前面的欺凌者,来得更有力。不忍欺辱,同样不用期待被拯救。
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在被别人欺负。你又要知道有多少女人在独立,在反击。
“当一个女人说不要的时候,她是真的不愿意!”
说实在话,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几个稍微看得过眼的外国影片的中文译名之一……
1.美化自杀,他杀和犯罪已经够可怕了。比这个更可怕的是,现在还有如此多人对这种巨婴电影进行提倡。2.敢杀人,敢抢钱,却不敢受罚,你跟我说这是女权?提倡在男人的世界里呼吸都痛的女权实践家们,女子监狱这地方没有男人,到哪里住不香吗?3.冤有头债有主,该离婚的离婚,该阉割的阉割,就算把对方大腿打断,我都认。但把对方一枪崩了,也不打个急救电话抢救一下,这很对吗?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自己作死丢钱,立马就去打劫。警察来了,就自我了断。看其来悲壮,实则是对自己所作所为 毫无打算负责 的巨婴心态作祟。4.整个电影如是说:错的不是我,是男人。看起来掷地有声的指控,实则无凭无据。犯罪不分男女,女子监狱也并非空荡荡,凡是找男性背锅恰恰是女性最容易犯的罪孽。5意识到 男人主导了世界 的女性早干嘛去了?一直甩锅
没有了退路,只好飞向自由。女性主义代表作。
要不是塞尔玛那么傻逼能有这事儿吗
女权是这么搞的吗?这是女人们被激怒了。都冷静点。
看到评论里有人说这是女人被激怒了,还让她们冷静点,实在让人无语。现实中的女人还不够冷静吗?如果凡是女人被骚扰被调戏被羞辱都像电影一样拔枪相向,不知道多少男人横死街头。哪还有你轻飘飘说句“冷静”的机会。电影没有给两位女主活路,本身就是说这样行不通,编导是用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那些不尊重女性的男人多么的可憎,多么该死!如果这都看不明白,不是蠢,便是坏。
这个结尾让我看得特别悲伤,在长久的短期内,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仍然是男权的。
那纵身一跃,不只是把所有爷们儿都侮辱了,还有任何一位连内只特立独行的猪还不如的人类。
女权?有些人就是爱乱扣帽子!
并不象传说中那么好,极端的反抗有点幼稚
请原谅我土鳖了现在才看过这片,但我觉得特别特别好看!!!!!!!!
一个大写的女权。相较于Louise的角色,Thelma的觉醒更具代表性。一个只谈了一段恋爱,从学校无缝过渡到家庭的人,一个傻白甜轻易被男人骗,到后来抢劫商店、威胁警察、飞跃悬崖的人。“这个世界不相信我们啊”,时至今日,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了吗?无解。OST全情推荐。
这其实不是女权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