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的时候,我数次恍惚:主角是王勃,还是李贺?
王子安和杜少府谈论着造化,听秋水翁讲述着生死。脑海中闪过余光中的《鬼雨》:
莎士比亚最怕死。一百五十多首十四行诗,没有一首不提到死,没有一首不是在自我安慰。毕竟,他的蓝墨水冲淡了死亡的黑色。可是他仍然怕死,怕到要写诗来诅咒侵犯他骸骨的人们。千古艰难惟一死,满口永恒的人,最怕死。凡大天才,没有不怕死的。愈是天才,便活得愈热烈,也愈怕丧失它。在死亡的黑影里思想着死亡,莎士比亚如此。李贺如此。济慈和狄伦·汤默斯亦如此。
王子安大概也是如此吧。我不信王勃淡泊生死——就如杜镜所说:“你不是常常说自己还没有写下足以传世的文章吗?”
年少成名,天纵英才大抵都是怕死的吧。
秋水翁和落霞女,我更愿意相信他们只存在于王勃梦境中。落霞因为子安一首《铜雀台》遭贬,子安为救落霞性命才写下了传世的《滕王阁序》。当秋水、落霞远去,子安瞬间意识到这一切均是一场巨大的虚妄——包括令他名垂千古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生生死死,方生方死。无非都是一场虚妄罢了。
看来,他不仅畏惧死亡,还执迷于永恒。于是,唯有死,方能投入无限的永恒。
这是死结,同样是法门。
当年学《滕王阁序》时,被“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的自白所击中。
谁能逃出三尺微命的命运呢?只是,又有多少人敢于直面?又有多少人得以直面?
唯此一书生耳。
王勃之死以斗鸡作为开场。鼓声和画面的剪辑让整个电影看场十分紧张,这一段不太成熟,有点夸张了,画面虽然知道是斗鸡,却看不见斗鸡,只看见混乱的剪辑。这个过程甚至让人有些厌恶。心情有如当时王勃一样他对沛王说,斗鸡不好,动物有灵性不该让它们自相残杀,沛王却说,天下太平。斗鸡就是当下的征战。这里显示了沛王胸无大志。附庸还夸佩王天下第一贤明。沛王还要王勃写下了《檄英王鸡》而这时,王勃躺在桌上,才子傲气。以十分夸张的神态思考着王勃写下,檄英王鸡,众人读罢。纷纷夸到精彩绝伦。王勃饮墨,骑上沛王赏赐的马,十分傲气。围绕着众官员骑马,此时的他意气风发。一位官员评论道,王勃轻浮,难任大官,唯恐命短。印证了后来王勃悲惨的命运后来唐高宗因为《檄英王鸡》将王勃驱逐出长安,电影草草地概述了此事并且并将曹达死于王勃府内的事一笔带过。此时王勃的命运发生了急剧变化,变成了一个将被问斩的监下囚。王勃将被问斩,好友杜镜来访。王勃却在狱中,轻松地吟诗起他,他自嘲腐烂,说大唐不需要诗词,是诗人需要大唐杜镜离开之后。然后英王来访,他嘲弄王勃,尽显他的心胸狭隘、小人心肠。王勃没有了刚才的潇洒。趴着,哭道向英王解释缘由。体现了王勃也有非常软弱的时候。王勃受尽了侮辱,一心求死。当初写下《檄英王鸡》有几分风光,现在就有多么卑微。随后,电影转场来到了法场。王勃被压在断头台之下。一心求死的王勃。再度变得潇洒。好友杜镜带来了一只风筝,他说要送王勃一个美人。王博勃称道杜镜是最了解他人。然而恰逢天下大赦,闸刀定格在了王勃的颈上方,信使再晚半秒,王勃就要变成刀下亡魂。大难不死之后,杜镜邀王勃饮酒作乐,服侍两人的竟是印度人?美人在身边,王勃却只顾把玩手上的风筝。
公元675年,洪州。 那是一个江风浩荡、芦荻瑟瑟的重阳,时任洪州都督的阎伯屿重修了滕王阁,定于九月九重阳佳节宴请名流,举行一个赞颂滕王阁的“笔会”。 本文的主人公——王勃,也在宴会之列。 这一年,王勃25岁。 一 这个清隽文秀的青年,几年前还是孤傲狂放、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从小就被赞为“神童”的王勃,六岁能作诗吟诵,九岁能勘误著作,十岁饱览六经,十二岁长安学医,十六岁进士及第,少年为官,未冠而仕,简直拥有小说主角光环的开场方式。 这样的少年经历,造就了王勃年少轻狂、锋芒毕露的性格,而这性格,正是他日后坎坷经历的伏笔。 公元668年,沛王李贤与英王李显斗鸡,王勃写了一篇《檄英王鸡文》,讨伐英王的斗鸡,以此为沛王助兴,其中有“两雄不堪并立,一啄何敢自妄”的字样,唐高宗见了,认为王勃是在挑拨王子间的关系,大怒道:“据此,是交构之渐!”——这是诸侯王之间互相构陷的苗头! 单纯的王勃不明白,他这篇文字只不过是游戏之笔,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唐朝皇室中最敏感的地方:唐朝自始至终,兄弟仇杀、骨肉相残的事比比皆是。 唐高宗怒不可遏,毅然下令将王勃罢免官职、逐出长安,王勃凭着自己的才情和苦心经营刚刚打通的仕途,就这样毁于一旦,无奈之下,出游巴蜀去了。 这一年,王勃十九岁。
二 公元671年,王勃终于收拾好心境,从蜀地返回长安参加科选。 他的朋友凌季友当时任虢州司法,说虢州药物丰富,而他知医识药,便为他在虢州谋得一个参军之职。 然而好不容易做了个虢州参军,安稳日子才过了不到一年,王勃却再次因为年少气盛,锋芒毕露,惹得他人嫉恨,联手做下圈套。 先是让王勃在并不完全知情的情况下,匿藏了犯下罪行的官奴曹达,然后制造声势说曹达犯下重刑,匿者同罪。 王勃毕竟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郎,处世未深,处事未精,因担心走漏风声,慌忙之下,私杀了曹达。 最终事情败露,王勃被判死刑,其父亲也受到牵连,从雍州司功参军被贬为交趾县令,远谪到南荒之外。 这一年,王勃二十二岁。 三 电影《王勃之死》中,王勃的朋友杜镜带着酒来狱中看他,王勃安慰好友: “人间的诗篇,从来都是天籁之音,我王勃,只不过是上天假借的一支笔而已,现在上天要把它收回去了。” 杜镜:“可大唐需要你的词章啊。” 王勃道:“你错了,是我们需要大唐。词章?词章只不过是太平的妆饰,盛世的点缀,大唐需要的是凌烟阁上的名臣宿将!想我王勃,一生卖弄文采,只博寻求君王的垂顾,与倡优何异?徒然苟且偷生装扮弄臣,生又何趣?”
苍天有眼,遇到大赦,王勃免去一死。 经此一劫,王勃对官场心灰意冷,只求去父亲跟前侍奉。 王勃为人虽有放浪不羁的一面,但他立身处世的基本原则,却以儒家的礼法为标尺。 他秉性至孝、是非清晰,父亲因自己而被贬,这件事对王勃打击更大,愧疚之深,难以言表。 王勃出狱后对父亲的羞愧与自责难以抒怀,于是写下了《上百里昌言疏》,文中讲: “如勃尚何言哉!辱亲可谓深矣。诚宜灰身粉骨,以谢君父……今大人上延国遣,远宰边邑。出三江而浮五湖,越东瓯而渡南海。嗟乎!此勃之罪也,无所逃之天地之间矣。” 事情烟消云散之后,朝廷宣布恢复他旧职,他却早已畏惧了宦海人心,拒官而去。 公元675年,王勃从洛阳出发,南下探望父亲谢罪。 这一年,王勃二十五岁。 四 这一年的滕王阁,刚重修完毕,上出重霄,下临无地;今日更是热闹非凡,名流云集。 阎都督命人拿来纸笔,遍请诸人作《滕王阁序》,大家你谦我让,都不敢写。 众人心知肚明,阎都督的女婿早就搜肠刮肚,准备好了一篇文章,单等着今天露一小脸呢,谁敢抢人家东床快婿的风头啊! 然而,当侍从捧着笔墨来到王勃跟前时,这个衣着寒素的书生毫不推辞,径直接过笔墨。顿时满座具寂,席间众人看着这个风尘仆仆的书生,惊愕有之、鄙夷有之、愤怒有之。 阎都督也一甩袖子,退到内堂去了。 我偏向于认为王勃并不清楚研阎都督的如意算盘,毕竟他风尘仆仆途径洪州,对当地官场毫无了解,怎能知道阎都督以及女婿的打算? 他太不懂官场做官的道理了,也正是因为不懂,才一次又一次惹祸上身。今日这番场景,想必过去也见过不少,只是我行我素、特立独行早已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文人身上的傲气与自信至今仍未消磨殆尽。 他微微一笑,镇定从容地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秋日登洪州府滕王阁饯别序。 躲在内室生气的阎都督,忍不住派人打探王勃都写了些什么。 下人跑过来说:“豫章故郡,洪都新府。”闫公道:“哼,此乃老生常谈耳,谁人不会!” 另一个下人又报:“星分翼轸,地接衡庐。”闫都督摇头,“老俗套故事。” 须臾之间,又一下人来报:“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阎都督听了,暗暗吃惊,口中不语。 王勃越写越快,越写越奇,下人们奔来走去,不断报来,听得阎都督颔首微笑,赞叹不已,就在这时,有人报: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阎都督听了霍然起身,以手拍几道:“此子落笔若有神助,真天才也!” 于是整衣出堂,重新入座。
五 王勃却没注意到席间变化,他的思绪早已沉浸在整个文章之中。落霞孤鹜、秋水长天,在他的眼里是那样凄凉。 自己一生因才扬名,少年从仕,却也因才而恃。得到过皇帝的赏识,也遭遇过贬谪,被人陷害、做过牢、经历过生死...... 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可此时的王勃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曾经他超然豁达地对好友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后来经历了种种挫折,他的诗也不免带上了悲凉:“送送多穷路,遑遑独问津。悲凉千里道,凄断百年身。” 此时独在异乡,站在这高高的滕王阁上,看到那落霞孤鹜、秋水长天,听到那渔舟唱晚、雁阵惊寒,他的笔下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孤鹜的哀鸣,落日的惆怅: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多少年了,每每读到这段文字,它们依然能搅动起我内心深处莫名的惆怅和迷茫。 人们读《滕王阁序》,往往称赞“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两句。 然而,我却更喜欢上面这两段文字,细细读之,似乎能感受到王勃彼时发自肺腑的心情,与今天挣扎在命运旋涡的人们一样的心情。
六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这些句子初读都能感受到强烈的激扬悲呛,让人神往作者风范。 而写下这些句子的王勃,那一年仅二十五岁。 他那么年轻,他的词章却那么悲壮激昂。 他少年得志,却不懂得如何怀才而用之于正道,不懂得遣才而施之于柔和,以至于过早承受了世间的炎凉,待到如今处事老道,收放自如之时,早已识遍人间愁苦。 可憾可叹的是,一年之后,王勃探父而归时,时值夏季,风高浪急,王勃不幸溺水,惊悸而死。 那一年,王勃二十六。  我实在是对王勃的早逝怀憾不已,尤其每次读到“天高地迥”这段文字的时候,简直遗憾得抓心挠肺。 少年得志却青年早亡,他这短短的一生,几乎步步都在翻越刀山剑树,弄得伤痕累累,焦头烂额。 也许真如电影中所说,他只不过上天假借的一支笔,在他还没写出《滕王阁序》这不朽诗篇时,上天一次次将他从牢狱之灾中救了出来,而现在,上天要把它收回去了。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多少年后,那些污蔑他、看不惯他的人早已身名俱灭、化为灰土,而王勃和他的《滕王阁序》却如江河不废,万古流芳。 当年的滕王阁早已毁于兵火,但《滕王阁序》仍代代相传,千载之后读来,依旧字字珠玑,满口余香。
美 当时印象深刻 想有机会找来再看看 http://www.m1905.com/vod/401775.shtml
很美,不过觉得没必要把落霞写成真人
镜头挺讲究,表演欠火候。王勃才高八斗,电影最多半斤。
魂梦萦绕,千肠百转。只看几组镜头,便深深掉进导演制造的“幻梦”中不愿醒来,如雾如烟,仿佛去盛唐走了一遭。这才是心目中的大唐,不必以丰词盛赞,言语之干涩难描意境之悠远。我觉得比《聂隐娘》更素淡。看罢,闭目回味,远山,雨街,芦苇荡,渡船,无一不是好处。虽表演有瑕疵,但无碍大作。
这个光影是我想象中的唐朝,电视电影不输大银幕质感。郑大圣呈现的初唐气象,在关于唐朝的影像化表达中,我认为仅次于侯孝贤镜头下的晚唐。了解了王勃的一生,谜底也就不再神秘,你知道不写完《滕王阁序》他不会死。可这又有已知的悲哀,一生几篇大作,人生几度秋凉。“千古第一骈文”让人想哭。
实乃魔幻与唯美齐飞,解构共先锋一色。
所有的缺点都没法掩盖这电影的灵气。有时候想,为什么现在没有好剧本呢,中国从来都不缺好故事啊。千年的积淀,那些情怀,那些思想,那些……那些关于生命本质的孤独寂寥的顿悟,那些一曲知音的永恒慰藉,那些一个生命呼唤着不知道在何处、不知道在哪个时代的另一个生命的声音啊。去哪里了呢……
6/10。除了片头没有一处后期特效,都是现场用滤色镜和灯光完成的,趋光的飞鸟是灵魂自由的重要视觉符号,片头环绕王勃的飞舞花朵代表才华盛开,结尾浮空的王勃身边少了花以生命换取灵魂自由;将人物情感主观化的颜色构图造作,但揭示人与环境关系的拍摄角度多变不像景别单调的电视剧,斗鸡、高傲骑马采用脸庞变形的广角塑造了王勃的爱慕虚荣,被英王送来鸡毛制的斗篷和帽子羞辱的俯拍、斩台前压缩空间感的特写构图,则表现了政治权力下文人的惶恐,探狱那场戏的声音处理别具一格(寂静的长安街突响马蹄,死牢内磨刀和鸡血的滴溅声,烘托王勃死期紧迫的压抑气氛);落霞在木屋告别王勃的浪漫场面,寒塘、冷月的独辉穿插白鹭,西域特色的舞蹈动作和打击乐,王勃的自省、激情和理想在此刻交融,无怪乎落霞死后丢掉精神寄托的美人纸片,充分体现导演的细心。
流光溢彩还魂,丝竹之声悦耳,山水画般意境,国人少有如郑大圣般尝试中国式美学的重构。成本虽小,形神俱在,太多粗糙,诚心可鉴,滥用特效抒情反成败笔,部分浮夸之处自当慎重。国内青年导演,欣赏的不多,一为徐浩峰,二为郑大圣,尚未见其三
郑大圣是上戏86级,反应过来这片实是另一则后89叙事以后就看得太他妈揪心了。世纪末对90年代知识分子从剧痛幻灭到(可能的)自我救赎命运的清算,而结论仍然是虚空捕风,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啊。
唐风古韵,断袖清风。早期”电视电影“更趋于数字摄像,成本太小施展不开拳脚,故太粗糙。行云流水般的写意需金山银山堆砌,怎奈心有余而钱不足。申阳公自比,断片的连环画不能怨观众,为其鸣不平。期待13年新作,拉好投资引好观众,懂行的多捧。如今淡泊低调的电影人,实属太难得。
早年电影频道看的 竟然看哭了 对刘小峰演的王勃一股仰慕之情
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彩彻区明。积年绮碎,无才廓清,有心装逼,无力勃起,惊搐而死
导演很浪漫。杜镜从牢房门口走下来的身体面孔太漂亮了,果然是沈晓海。最出戏的是曹夫人。另外,《枫桥夜泊》也遇到过学者这样解读,把愁眠解释成山名什么的,对喜爱诗文本身的人来说一定大煞风景。
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段斩首未遂。那一年中国电影还很健康,所有现在大红大紫的角儿们都还寂寂无声。我怀念那个时候。
除了主演演技浮夸以外都不错,剧本扎实,色彩唯美绚丽,细节处可见用心,配乐尤其出色。长风何其渺渺,天涯何其遥遥,还真是惆怅寂寥。
被MV瞬间击中,沈刘对视的感觉太赞。沈晓海太美了无法直视TUT……
在CCAV看过两遍。画面很美。
小锋同学超赞啊
我觉得这个王勃好帅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