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非常新颖的写实风格武侠电影
非常新颖的写实风格武侠电影。
没有飞檐走壁,也没有钢丝威亚,更没有各式各样的华美特效。
开头和结尾如同儿童打架般的决斗比武,极具嘲讽和荒诞,但又透露出一丝丝顶级武林高手过招的味道,令人眼前一亮。
开头古朴的农村里,裘大侠上山归隐,被以为是上山打猎,非常滑稽幽默。还有徒弟们在水牢里的文化论和动了邪念,更是可爱,令人忍俊不禁。
男主角更是难得一见的帅比。
也许每一个男孩子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吧
2 ) 这一场武侠,女人不用走开
当然,你可以说,《新龙门客栈》,林青霞、张曼玉,不是大侠,也是民间高手;《龙门飞甲》,周迅、范晓萱、李宇春、桂纶镁,个个身怀绝技;更不用说,金庸笔下那些姐姐,漂亮口耐还会做菜。
但是,这都是武侠世界里的男女平权,政治正确,养眼,女性市场,感情戏支点,让这些美女得以抛暗器取代媚眼,动拳脚进行表白。她们英气逼人,美艳无比,让荧幕下我等普通女子自叹弗如,在眼花缭乱中自动屏蔽了角色代入的快感。
所以,看完《倭寇的踪迹》,最让我拈那什么微笑的,是两个完全不懂武功的女子打败当世高手的场景。
想学功夫吗?想不畏暴力吗?或者,当你深夜独自宅在家中,想不惧歹徒来袭吗?
不用站桩,不用睡寒玉床,不用练童子功,不用通过武学理论考试,完全零起点,零风险,五分钟教程,包教包会。
这还不令人兴奋和向往吗?
我认为,《倭寇的踪迹》,完全可以把女性从武侠的观众,进化成武侠的粉丝,或者晋级为打败高手的大师。
片中两个女子,就是和我们处于同一起跑线的粉丝,为亲临无疑巷的武打真人秀,一个推迟了约会,一个不愿意加班。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推搡着挤到当世绝顶高手面前,完全无视此秀事关一个新门派能否从此成立的严肃气氛,叽叽喳喳指手画脚,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让人欢乐。
什么倭寇,那只是一个传说,让人激动的,是传说中的“倭寇”哥,还亲自传授了两招秘技,让她们打败那些名门正派绝世高手,这样,小女子得以深度参与啦。
“如影”,“如响”,就这两招,让女人躲在暗处,一招制敌,听着就很有道理,实施起来确有效果,话说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这种功夫,根本就是为女人设计的嘛!
不可避免,这种一对一的授课,最容易萌生师生恋,因此,男主角不但轻而易举赢了比赛,如愿以偿立了门派,还半推半就抱得美人归,实在是大满贯呢!
女粉丝的闺蜜们,也得了福利,一人一个帅哥——去看超女快男的现场观众,都只能得赞助商的产品呢——还有比这更欢乐实惠的结果吗?
哪怕这只是影片对某种现象的一种反讽或一个玩笑哦。
《倭寇的踪迹》导演徐浩峰,有武学渊源,练内家功夫,在电影学院教影像语言,学问驳杂渊博,他的小说,王家卫买了,陈凯歌买了,张艺谋也买了,由此可见他的作品不仅深具内涵,还有广谱性的接受度,实在可以进行多种解读。
2月24日,在海外漂流了一圈的《倭寇的踪迹》终于要在国内上映,同一天上映的,还有修复版的《新龙门客栈》,这除了在向经典致敬,简直是有要成为经典的寓意。
3 ) 《倭寇的踪迹》:独立思考,灵魂附片
我先是看《倭寇的踪迹》的小说,看小说的时候觉着有股谐谑感,同时有股深沉劲,这两股感觉一直交替持续绵延到我看《倭寇的踪迹》电影,电影的情节以及人物与小说有些许出入 ,并无大碍。导演徐浩峰在导演系毕业数年后交出了自己的第一部导演作品,让观众看到了一部气质独特,个人创作烙印清晰的武侠电影,这里说的徐浩峰个人创作烙印的观感印象主要来源于徐浩峰的小说创作。如《大成若缺》、《道士下山》、《逝去的武林》、《国术馆》、《大日坛城》等,小说家徐浩峰常常用朴素笔调论述拳术、道家理论、佛理、棋艺……语言诙谐幽默绝不故作深沉,丢书袋。
修习电影导演专业的徐浩峰处女作《倭寇的踪迹》颇有“大气晚成”的意味,可能由于他内心不求速达,反而得成这样一部电影,作为中国电影文化中一种不可忽略的类型——“武侠电影”,也是徐浩峰身心磨砺之后希望去创作的电影作品,现如今达成了初步愿望,徐浩峰还是自若沉敛,语带风趣,旁人笑谈这是习武修身的人身上的气也收放自如了。徐浩峰的武侠小说中的武侠观清晰地在电影中呈现出来,相较其它畅销经典的武侠小说,君子与小人,异人与常人,超人与凡人这样鲜明的人物似乎在《倭寇的踪迹》中很难一下找到对应,导演在塑造人物方面趋向了一种世俗味十足的写实风格,人物所运用武功没有超乎人的体能,对战没有超乎人的经验,行业准则更没有因私欲而改变,似乎在给观众展示一种古老行会所遵循的生存活动礼仪,虽在民间,但是这样的准则是维护这个群体正常运作的行为规范。
其次,一部武侠电影必须拥有一套武技对抗的规则,在这部电影里,导演创作故事有据可查地展示了抗倭名将戚继光军中所创的“如响”抗敌刀(棍)法,又透过海道防官兵等人展示了俞大猷将军所创立的“鸳鸯阵”以及“如影”抗敌刀(棍)法,透过男主人公的首尾两次挑战无疑巷四个门的行动来揭示了一系列的明朝武林的规矩,既一气呵成展示了为延续“戚家军”武功要在武行开宗立派的男主人公的心愿,又点缀其中荒谬逗趣的江湖逸事,既写武林的复杂人事,也勾勒了浮动的人心以及难以把握的欲望,恰当地结合了明朝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断点去展示这一切,耐人寻味。
《倭寇的踪迹》电影中人物的设计一代武林豪杰裘先生归隐,随着故事的展开,我们知道他归隐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心目清净,慢慢消磨掉对于妻子与随嫁护卫产生爱情的杀意,归隐数年后裘先生得知城里有倭寇来犯,顺势下山,始终还是俗缘未了。城内的武林四大门对于以“倭刀”为兵器武功格外排斥,无论来者如何解释这是改良,以制约抗击倭刀而设计出来,但是这样“以夷制夷”的兵器缺无法得到了武林望族名门的认同,于是男主人公决意冒着生命危险来完成这一场为“戚家军”留有名号的任务,在一场任务里男主人公得到了两位女性的帮助,一个是异域舞姬,另一位是裘夫人,如果没有这两个女人的不爱其躯,勇于赴厄,当然也无法完成了男主人公的心愿。故事的结果比较完满,但是这样的完满也与小说故事的结局有些不同,在几场关键的生死之战中,电影都运用了人物的内心活动所构成的“前闪”来预示了惨烈的结局,但是裘大人在最后改变的主意,杀意被慈悲融化,他的解释便是“我已经老了”,电影对于人物的刻画在我看来是洁中藏诟,人物都有某一方面的达观觉悟,但是内心也有自私妄想以及藏污纳垢的地方,最终形成了饱满丰富的人物形象。值得惊叹的是,电影里塑造的红颜或是对手等配角都存在一种与男主人公之间不用言明的相知相惜,细腻的着墨很多。
电影《倭寇的踪迹》被一些武侠小说或是武侠电影的爱好者津津乐道,大抵上这样赞同的感觉得缘这部电影的独创气质,用徐浩峰的话说这是导演“由内而外”的创作”,的确如果一部电影没有独立思考的体系,没有对于人物的透彻感悟,那么也就失去了灵魂,而《倭寇的踪迹》也许不算是技术技巧层面的绝对完美,但是浑然一体,自成体系,没有牵强附会的情节模仿或是趋利吹嘘的妄自尊大,尽管那样没有华丽的设置却符合实战的武术竞技场面,遭到了部分观众不解与讪笑,但并无影响这部电影的观赏。
徐浩峰的人,小说,电影都值得慢慢,细细品读,寓教于乐,近乎神奇。
4 ) 功夫与足球
艾伯特评论东木某片,“有一处缺陷,就是它的情节。但由于我不确信情节与影片的成功有关,所以我也不确信那是缺陷。”徐浩峰的功力自然还差着东木一大截,所以将上面这句降级改写但原意保留:照理倭寇的踪迹是一部烂片,但由于它根本就没有照理去拍,所以未必是真的烂。
最不和常理的就是倭刀哥俩闯四大门不敌,长者受伤被俘之后,照理故事应循着落跑的青年遍访名师功夫精进最终再闯复仇一路发展。可奇怪的是,演过大半,你却发现此人根本不用拜师,他自己就是绝世高手!否则,又怎会几句点拨就让一维族女子隔着廉笼捅倒白胡于?更怪的是,如此绝世武功,却最终输给了他徒弟都能一招置地的对手……对此,暂缓一言以敝胡写乱拍,必须要给个说法。本人能替导演想到的:莫非是要打破长久以来统辖武侠作品的功夫等级制?
一般来说,传统意义的高手,可以低调甚至装作不会功夫。可一旦暴露身手,武功指数就直接满档,钉死在属于自己的那个刻度上(总体上如此,主人公学艺复仇例外)。之后,他既不可能莫名输给比自己低的,也不可能突然战胜比自己高的。而徐浩峰的观点却是,武功高低不应是这种简单意义的等级排序,它更应该像是足球中的风格相克。
巴西是当仁不让世界冠军级强队,但它却在各级赛事中连败给墨西哥,可墨西哥却未因此而被看好具有冲冠的实力,因为它习惯性地会在大赛八强或者更早就被随便某支身材高大打法硬朗的欧洲强队扫地出门。而这支欧洲球队到了巴西面前却往往一败涂地……片中宋洋饰演的年轻后生就是欧洲强队,白胡子于承惠就是巴西,一杆在手万夫莫进的维族女就是墨西哥。
这比方的唯一失当之处就是欧洲人并没教墨西哥人打败巴西!好在徐浩峰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也没有摆个擂台就让维女上去点翻了老于,那就真的有点离谱了!就真的像扒马褂最后胡喷蛐蛐有一列火车那么长,马褂白送别人也没法帮你圆了。导演还是相对克制地为功夫的风格相克设置若干前提条件:维女应有把子力气;客船单一入口;隔着帘笼不辨敌情……总之是要诸事齐备之下,才可有以弱胜强发生,不,应该是以极弱胜极强发生。
退一步说,就算风格相克属于歪理谐说不必理会,本片两处持棍堵门的桥段也足以成为看点亮点!其一,闻所未闻,绝对新鲜。边境风云中张默门口摆鞋、凉亭三角连环枪击固然拍的精彩,却还是能分辨出些许科恩兄弟、英国黑片的影子,而本片这两场戏却是蝎子屎独一份。其二,单是新鲜还不够,它还足够专业。特别是灯影先机那一场的布局解局。所谓专业,就是无论本质真假,至少排演的有模有样,使人不禁感到高深。而这种高深还不能是法医验尸术语连篇式的晦涩高深,而必须是福尔摩斯从神秘访客鞋底红土推断出他来自英属印度某骑兵团的朴素高深。土质学上,那块红土是否真来自印度的土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借由福尔摩斯之口说出这话,你不仅信了,还觉得它有趣。同样,物理学上头影、耳环、先机之间的因果关联是否成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颇具仪式感的布阵斗法让你信了,并感觉有趣。
无趣的部分,反倒是影片刻意制造的那些有趣。比如水牢自残、武官铁甲。而这又涉及到了一个国产电影基础环节差的老问题。好莱坞电影所遭遇的毁誉参半,往往局限于对风格题材的认同与否而不牵扯到专业水准。时下中国电影的负面观感却常常因业余两字而起。演的业余,打的业余,台词也业余……本片至少占据前二。维女的喜剧调剂设置的是否合理姑且不论,单按合理去评断,三个女人的表演也是失败的,包袱的点都抓不准;结尾大对决更是遗憾地反了高潮。白胡于能打,可是老了,宋洋年轻,却不会比划。徐导于是没辙,只能让一老一少俩人蒙古撂跤式的围着转圈,最后,啪的一声……唯一有价值的就是演示了去刃加长倭刀的各种握法。
这尴尬一幕也再次提醒大家,武侠功夫片很多时候有着与喜剧电影一般的特性:演员为大!当庭阁楼榭等环境帮衬统统扔掉,只是一片空地,两把刀枪,武侠片导演的死穴罩门就彻底暴露。这种场景下,几乎全看演员以及武指的本事,导演任你满脑子念头想法也爱莫能助。聪明的导演要避免这种无法自控的场面发生。徐浩峰显然不够聪明,估摸他没看过《驿站车》。像老福特省掉韦恩对决一样省掉最后的打戏不就齐活了?尴尬没了,悬念来了,外加可以吹嘘的意境。然后在二当家送行的收官镜头里将刚刚的结局娓娓道来……
5 ) 礼乐,退而求其次,世风日下或许就是存在者的恒久体验
1.
两个人挑柴火披斗笠歇在银幕右角,几个官兵一言不发走进银幕左边。架势已经摆开,气息片刻凝结,镜头却突然摇到水面的残荷,定格。再摇回来,官兵已倒了一地,两人挑起柴担,走开。
把《倭寇的踪迹》开场的镜头翻译成文字,便是活脱脱的古龙小说句式。就像经典的那句: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飞刀从哪里发出,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如果你此前读过徐浩峰的小说,电影看到这里时已经要会心偷笑——因为这个新晋电影导演、出版过若干武林实录和武侠小说的作家,最开始练习写作的方式,就是改写、续写古龙小说。没想到改拍电影了,气质依然。
再往下看,笑的人更多了,笑出声来。“这电影没有武术指导吧!”前座后座有人笑岔了气。因为最重头的几场比试、过招,要么是一个隐在暗处全无武功的小女子“低手打高手”,不露面、一招鲜地横扫一片,连“天下第一高手”都被一棍击倒;要么就是两个人不近身地周旋,跳跃、躲闪、绕圈,惊险只写在围观者脸上,一旦出手,输赢立现。没有飞来飞去,没有口喷鲜血,更别说特效炫技。完全颠覆被港式武侠喂养大的人们的视觉期待。
要等到出字幕,刚刚的吐槽者才会发现,导演、编剧、武术指导后面都写着同一个名字:徐浩峰。
他是一个胖子,白,戴眼镜,一双笑眼,绝不像练武之人。但少年时却真的习过内家拳,更重要的,他曾在一代形意拳大师李仲轩逝世前的最后两年,伴其左右,整理出轰动一时的口述历史《逝去的武林》,浸淫过真实的武林风范。在徐浩峰眼里,真正的高手过招就是这样,不花哨,也不漂亮,力从足底发,所以永远脚踏实地。飞?不可能。
不管喜不喜欢,你得承认,你从未看过这样一部武侠电影。尽管有时笨拙,但连笨拙也成了它的一种特色,让人有愣住一秒的新鲜感——这样的新鲜感,与《阿凡达》式的视觉刺激全然不同,不是源自技术,而是知性。
所有的音画细节,都被一套绵密的价值观念笼罩,而编织这些观念的知识系统,对你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很中国,却是我们从未经验过的中国。就像祖先的遗传编码,隐在基因里,等待被唤醒。
寒冬露水,残荷微颤。一开头,电影的基调已然奠定。徐浩峰说,这就是中国人的审美,“当你感受到自身虚弱的时候,才能体会到生命,这是中国文人的气息。”
整部电影,就像一场生命力的博弈,一老一少,阴阳太极。双线叙事的两个主角,一个是已经隐入民间的戚家军旧部梁痕录,年轻气盛,不愿看到戚家军的兵器——改良倭刀随着戚继光的去世而失传,甚至被名门正派污为邪道,于是挑战坐镇武林的四大门,希望完胜后开宗立派,为戚家倭刀正名;另一个则是刚刚退隐的四大门盟主、武林第一高手裘冬月,他白发银髯,因叹自己年老,宽恕了与护卫私通的妻子,避世上山,又奈不住山上的寂寞,想借着城里闹倭寇的传言下山“平倭”,趁机把与妻子的旧事了断。
梁痕录承担的是事件的外部线索,由他到霜叶城挑战四大门,引出一整套黑色幽默的故事,西域歌姬、海道防将领、四大门武学世家的老朽精英纷纷出场,有意无意地把他当做倭寇围攻;而真正精神性的线索、武林中人的质感,由裘冬月完成,徐浩峰把他想说的话,其实都放在了裘冬月身上,“写所有人,都是为了写他”。
裘冬月身上承担了一个“时间”与“高尚”的命题。这是太平盛世,文人式的困惑与焦虑:在礼崩乐坏的时代,一个人的高尚能坚持多久?一个看似高尚的选择,是出于一时冲动,还是生命力衰竭的无奈?真正的高尚是否存在?徐浩峰让裘冬月下山来,把自己曾做过的选择再重复一遍,在重复中完成确认。
诱惑都摆在眼前,他心底的欲望、恨意、挣扎、救赎都被摊开来一一检视。相比武打的外壳,裘冬月内心涌动的暗潮,才是《倭寇的踪迹》里真正的惊心动魄。
最后,他还是宽恕了。与梁痕录的比武一完,他转身上山。
2.
从1980年代的精神至上到1990年代的唯利是图、再到新千年的不择手段,世风的变异只在一夜之间。
生于1973年的徐浩峰说,关于“高尚”的命题,是他这个年纪的人所面临的最迫切的困惑;而礼崩乐坏,却是春秋以来,中国文人传统的恐惧,持续两千年未变,儒家文化便是从这种恐惧中产生。
他所要拍的武侠电影,都将建立在对礼崩乐坏的恐惧与救赎上。建立起自己的恐惧与救赎,在他看来,是武侠电影要真正成为一种类型的前提——换句话说,此前所有的武侠片,几乎都不具备被称作武侠类型片的资格。
类型片是什么?徐浩峰的解读别具一格。“类型片首先要确立一种特立的价值观,而不是类型元素,不能说有路有车,就是公路片,有马有戈壁,就是西部片。”
不同的类型片有不同的恐惧对象,徐浩峰在博客里写:爱情片恐惧的是阶级差异,贫富或政治立场伤害爱情;恐怖片是对异教的恐惧,变态杀人狂是精神病伪装下的思想家;侦探片恐惧的不是坏人,而是社会已普遍败坏的真相,福尔摩斯只能对付个体罪犯,一跟黑社会老大对垒,立刻死掉;西部片的恐惧是孤立无助,大自然的压力、社会的无序都在西部小镇集中反应……
人生的几大焦虑大体如此,类型电影就是要稀释这些焦虑,救赎这些恐惧。切中观众的心理软肋,这才是它们风行全球的原因。“懂了类型片,也就懂了大体人生。”
焦虑如何稀释?恐惧如何救赎?徐浩峰说,要靠立起价值观——就像西部片立起了独往独来的价值观,无助感变成卓尔不群的骄傲,孤独反而成魅力。
而此前被中国人当做“华语电影唯一拿得出手的类型片”、不断往海外输出的武侠电影,所体现出的价值观却往往是幼稚可笑的,像精神壮阳的鸦片,像自欺欺人的把戏。武侠电影塑造的银幕英雄,好比霍元甲、陈真、黄飞鸿、叶问,永远靠打洋人、揍日本人奠定自己的“民族英雄”地位,然而历史上,中国武林从未有在真正的擂台赛上击倒洋人的记录。
“拍这种电影根据的不是故事原则,而是报复快感。”徐浩峰把那些武侠片的所谓“价值观”比作春晚喊口号,“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和“给您拜年了”性质一样,整部电影不过是一台凑场面、凑名角的联欢晚会。
可悲的是,这样贩卖民族主义的廉价刺激依然卖座。我们的历史,在银幕上只剩下一堆热闹,观众的口味,败坏至极。
3.
武侠电影本该是最容易对接传统与历史的。如若对我们的来处足够自信、钻研够深入,武侠该是中国最独一无二的电影类型。“电影毕竟是写人的,电影好不好不是在于技术,往往还是在于里面的人文,包括好莱坞,它的技术做到一定程度,还是会倾向人文。”
我们的人文脉络,很鲜明的一条线索,便是礼乐传统。
徐浩峰是悲观主义者。他相信礼乐的失落,是个无可挽回、持续不断的过程。世风日下,放在历史长河中看,或许就是几千年来存在者的恒久体验。“白银时代”,是知识分子坚守的梦境,所谓英雄,不过是“不改初衷”,在平庸年代里不随波逐流。
“人总是要向前走的,但人有时需要往回走。武侠片便是满足‘往回走’的需要。前途空洞无聊,起码过去还有些依凭。”只要退而求其次,便能守住存在的意义,不至有文化与价值断裂的混乱空虚。
他安身立命的价值体系,在这个时代、尤其在电影圈中何其独特。
别误会,他是千真万确的科班出身——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如今还在北影导演系当老师,他讲的视听语言课极受欢迎,总是人满为患,课堂笔记被学生整理出来,在网路上流传甚广。有人把课堂上的徐浩峰形容为一尊“佛”,永远是我自岿然不动的姿势,关上灯,投影仪放着电影,他一帧一帧拉片子讲解,烟头明灭标识他坐的位置。
但他是绕了一大圈才回到的电影。与贾樟柯、徐静蕾同届,徐皓峰直到现在才拍了自己的第一部剧情长片。当年一毕业,他便逃离了职业导演江湖,师从一位道教宗师埋首故纸堆八年——因为不愿意自己被江湖改变。“当时如果发展下去,找机会拍电影,说不定也能拍上,但我可能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我觉得我在这个世上没有独特性,既没有独特的知识,也没有独特的感慨,不如先去补充一下苍白的自己。”
八年隐士般的生活,“不做人做事,只做学问”,有时一年只有几百块钱收入。有人看了他在道家专业杂志上发表的论文,曾力劝他出家。
2004年回到北京电影学院任教时,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独特的知识和感慨”,他说:“这样就可以立世了。”不改初衷所付出的代价,竟真的得到回报。
他在朋友的电影里客串出演过行脚僧。他的模样、神态也确实如此。与徐浩峰面对面,你脑子里很容易闪过“涤除玄鉴”、“抱虚守静”这样的词语。他语调低沉厚实,传到耳里有嗡嗡的共鸣。眼神里偶尔飘过的一丝狡黠,或许拜古龙和王小波所赐。
《倭寇的踪迹》入围了威尼斯等十数个国际电影节,虽未有斩获,却激起讨论声一片。有人说,徐浩峰是拿梁痕录自况,要在四大门林立的电影江湖,开新宗立新派。徐浩峰笑。他没有野心,只求自然而然。
国内的票房,《倭寇的踪迹》几乎注定黯淡。但还好,徐浩峰的第二部电影《箭客柳白猿》已经进入后期制作阶段——投资来得非常顺利。他将把这样的武侠一部一部拍下去。“柳白猿”里你将见识到真实的民国武林世界中,高手如何以一当四十——不是靠吊钢丝,不是靠特效,不是靠剪辑,不是靠动漫化,是真实还原武术技击的诀窍。
参考资料:导演手记《无道之器》
6 ) 要还原武术还是要武侠影片?——观《倭寇的踪迹》
要还原武术还是要武侠影片?——观《倭寇的踪迹》
侯磊
《倭寇的踪迹》——一部由作家徐皓峰导演的古装武侠片上映了。这部影片的定位包括了历史、武术、电影三个因素,很不幸我也是历史、武术、电影这三项的爱好者,电影就更该看了。而就在影院中耳边传来的夹杂着轻微嘘声的笑声,我试图猜一猜这部电影不大被接受的缘由了。
没见过徐皓峰,但在很久以前就读过他记录的一本《逝去的武林》,是一位形意拳老拳师的口述史,同时也读过点武术史料。所以我觉得,读一些徐皓峰的书,了解一些他对于武侠的理解更能看懂这部影片。假设徐皓峰不懂电影和文学,我也能说,他是懂得武术的。懂电影和文学的人很多,懂武术的确实不多了,才显得更加珍贵。也是这部影片的价值之一。
首先说明一个问题,即中国传统武术能不能打?到底是怎样打?这个问题网上对骂已久。我认为:武术不但能打,而且非常能打,可要命的就是基本上失传了。因为武术的练法、演法、打法都不一样。即所学套路、对外表演、和实际动手完全是三回事。会一会二,不一定会三会四。所以练了那么多年能劈叉和折跟头的武术,伸手就被人打趴下,那是很正常的。而武术的真正打法,和现代搏击基本几乎一模一样!比如古代的太极拳,完全是一种快速、凶狠、阴险的拳法。说白了就是对方正着打我,我侧着打他,下手的地方都是腿窝、肋扇等怕打之处。伸手就能把你打趴下,(上脚?那就直接空中飞人。)所以说太极拳拳师之间比武,也是打拳踢腿,根本没有什么“一个西瓜分成两半,一半给你一半给他”的那种云手。而如此实用的拳法,最终逃不过变成“简易二十四式”,成为公园里老头老太健身操的命运。
还能够提供证据的,不是古往今来的文字作品,而是要金庸写武侠小说的缘起——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吴氏太极拳代表人物吴公仪和白鹤门掌门陈克夫在澳门立擂台比武的掌故。那场比武留有录像,他们所采用的对打方式,完全不是什么“高手之间的过招”,你一个白鹤亮翅,我一个野马分鬃,而完全是现代搏击的拳脚相加。——其实古人比武也是这样,这时候什么门派、套路都没用,即便是旁观者也不会去欣赏他们的招式:一两个回合即见分晓。这么快结束打斗有两个原因,一来行家伸手就知道高下,没必要再打了;再有就是一伸手就有人顿时丧命,不会打上很久。
说了这么多古人是如何动手的,再看《倭寇的踪迹》多少有些眉目了。普通的武侠电影拍的是武术的表演,而徐皓峰拍的是武术的对打,其中武打的片段多是如此。招数一晃即过,人们还没看清就有人倒下,还没有大肆流血的场面,使人觉得导演根本不会拍武侠。其实徐导不是拍武侠片,而是借着电影去除对中国古代武术的妖魔化,企图还原一下古人的真实武功。这个想法确实很好,只不过他忽略了一点:真实的武术在大众眼中是“不好看”的,观众们要的是好看的电影,而不是技击。好看的是表演,不是打人。即便李小龙也是如此。有些身份人是不能兼有的,比如职业武士和职业演员只能占其一样。同理,要看真的武打,还是要好看的武打,这也只能占一样。即徐皓峰占了要拍真的武打,而部分观众不买账的原因。
由此说来,武术实战失传的原因,不是来自外国人的手枪,而是中国人要看表演,不失传才怪!不过作为武术爱好者,还是建议看看这部影片吧,毕竟想看那种人在天上飞着发波的武侠片,看谁的都行。而这种影片,除了去世的张彻,也就徐皓峰可以看看了。
7 ) 光谈主题:有脸面有文化的武学高手出入境检查以及其它
有剧透,剧中人名记不清,可能描述会有失误,见谅。
徐浩峰的小说读过一些后基本上是可以猜出他电影的大概形态的,我没有想到的是留白的空间,比我想的要大。比如当看到贴身侍卫(宋洋饰)要海道防的大人跳河游泳时,我才恍惚觉出电影叙事大概方向以及在表面叙事底下,徐大概想要说些什么。
徐在原著小说中强调了“势”:侍卫扮作倭寇,神出鬼没的造了一场势,留下种种倭寇踪迹的线索,城里、江湖上的因为这场势,血雨腥风了一阵。电影里不但没有了这个造势逻辑,反而故意削弱“声势”,最明显的表现是全片连个老百姓的影子都看不见——四大门门主之一说了,老百姓被隔离在外面了,他们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由此,电影和原著小说分道扬镳,是两回事,电影隐着写,留白了写,小说是放开了写。
总之,电影说的是一个“内部行动”,一场不为人知的局,讲一个人原本想光明正大的“开宗立派”,最后不得已,用自家武学里的所谓“雕虫小技”破阵、破局,逼得门派们脸面无存的那一霎那口,达成所愿。
中间漫长的“破”的过程,就是那场攻船战,里面有一句关键台词
——“中土武学不走后门”
若你记得这句话,看到结尾巷战中,四大门放水,让持戚家刀的两个人走后门的表现,你就能深深领略到叙事中存在一个对所谓“中土正派”的反讽。
导演极尽克制的排出开头和结尾的两次巷战,形成鲜明而强烈的对比,加上中间这场不为人知的破局,就把层层包裹的中土文化,所谓门脸问题,丢给观众思考。
当然这是其中之一层而已,电影不止于这层,但这是我认为最主要的,算是中心的主题,决定了大局面,包括整个叙事的逻辑,开头结尾为巷战为什么是这样的,中间为什么是“船攻”等等。
题外话,看到片子快结束的时候我联想到了《让子弹飞》,尽管后者是撕革命之脸,《倭》片是撕文化之脸,但多少有一些些相通之处。
徐和姜一样,都是喜欢在作品中去留谜的(我记得徐曾经有一段话专门谈过“谜”),不同的是姜喜欢隐喻、夸张、魔术化、寓言化,而徐不隐喻的,徐直接叙事但招术是“反常理”。
好比他用一句台词,常常给人有点出格、有点粗、或者有点不靠谱的感觉,即违反了常理,容易给某一些观众留下一个为什么的念想。好玩的恰恰是,其实真的没有为什么,人物说出来的“就是事实”。作者就是让人物说出了最直白露骨的心底话/事实而已。因为常人么,总有个琢磨的冲动,以为那里面有什么玄机,绕了一圈才知道,哦,原来,是真的!这种机关,用的好时,会觉着点儿禅味。比如那句“我的胡子是不是黑的过分了”。若是晓得那其间趣味,听着一下,再回味一下,就会心了。不晓得那趣味,也就觉得,恩,傻气。
同样的,瞬间蹦出人物行为,若是没得观众的“会心”,没有那空白时间里自行发挥的想象力,也是会觉得很莫名的,比如那明明下了河沟准备出城的同伴,为什么后来突然出现,大喊“我才是倭寇,我就是倭寇”?
那背后的心理逻辑要我们自行去完成,电影里就点了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世家武功和军营兵技是不同的。正是这种强调异同、强调正邪的武学文化导致持戚家刀的士兵产生IDENTITY的混乱,故而大喊“我才是倭寇,我就是倭寇”。如果把这句台词仅仅当作引起对方注意的普通台词,那就不会际遇这另一层的含义了……
好玩的是,身份认同困境不止持戚家刀的士兵有,在正统高手身上亦作祟。
在小说里这一点写的比较透,裘山上归隐,同归隐的还有四大门里的其他诸高手。山上山下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有一日他忽然发现整座山寂寞无比,才知山上的高手都跑去山下会倭寇去了……他是沿着这股气氛重新下山的。一个不纯粹的归隐者。
可以说,高手们高度的SWORD INDENTITY(武士文化认同)亦导致一种困境,完全不亚于寻求认同感的人所面临的困境。“脸面”(所谓文化)两字化在裘那副白胡子上。
脸面很重要。
他选择归隐,选择禁欲,无不是高度的武学认同/文化认同所带来的结果,这个人物的认同感和戚家军来两位武士的认同感恰成对比。
后者因一把异器,寻求正统之认同,后者则因身名所累,善恶无路,寻求正统的出口。
正统哪里有出口,最后反而是在“行恶”的当口,裘救下了别人和他自己。
总之,从寥寥勾勒的角色命运中,武士群体认同感的困境,又一次显露出中土文化之痼疾。
所以大的叙事局面(四大门对战贴身侍卫)和小的两个叙事线索(裘和被囚的戚家军——就是喊“我是倭寇”那位)形成非常有机的相辅相成的关系,使得主题变得愈加立体。
这是《倭》片的一个让我很喜欢的一点。
再强迫症的说一句,裘和那个被监禁的戚家军,都是“囚”,徐取这个名字恐怕是有意图的。
再谈片子中的女人。
三个波西米亚族女人很聒噪,很原始,她们与环境看似不相融,却吃透了这个环境,用“没文化”三个字轻松的借刀杀人。凡是有这三个女人在场,基本上周边人物就会变得可笑滑稽。她们是一面镜子。
从异族人那里看来,中土文化太可笑、太笨。裘夫人的贴身侍卫在开场时说的一串“你们懂什么,中土武术模拟的是骑术,两马……”看上去像是在批评她们的无知,同时给观众上课,可能有一部分观众是以为导演在给自己上课,我个人认为其实这台词底下主要体现的还是一层“族类/人种/文化相碰时产生的荒谬感”,是有这一层意思的,并不是呆板的普及知识。
波西米亚人的体质和他们的思维一样惊人,强壮、直接。女人为男人冒了险便从此视之为自己的命运。反观攻船时高手们的表现,那些或邪恶、或自恃、或犹豫的没有被付诸行动的想象,即应证了贴身侍卫(宋洋)口中的“人种”差别。
简单的女子 + 雕虫小技 ,在宋洋的“排兵布阵”下,竟打败那么多高手。所谓“高手过招只在一下”“低水平的完全有可能打败高水平的”,这个恐怕只是表面的一种说法而已,之所以排演这么一场反常的戏码,自有更要紧的深意。
“这特殊的文化”融进血液里,改变了“人种”(徐似乎喜欢说人种,不说人性,这里我也用人种),形成了一套进退维谷、循环往复的游戏规则,一些反常因子或潜入或冲撞于这个环境,轻轻的撕开了“文化脸面”……
8 ) 开宗立派,自古便非易事
自王家卫来找徐浩峰写了《一代宗师》的剧本并拿到金像奖最佳编剧之后,徐浩峰的名字才慢慢开始变得有知名度了。对于这部作品,但剧本好归好,但最终电影呈现出来的效果和影响,其中更大的功劳或许要归墨镜王十年的苦心经营。
徐浩峰老师的另一部作品《道士下山》,本来同样精彩的一个民国江湖故事,活脱脱被程凯歌拍成了搞笑基情片,浓浓的一股恶趣味。
至于徐浩峰自己的三部导演作品,《师父》去年上映之后,大受好评,只是票房并不太理想;今年上映的《箭士柳白猿》也是同样的好口碑低票房。
就我自己的观影体验而言,《师父》上映时,我正在云南的一个偏远小镇,跑了几百里山路才到一个小城市的电影院在大银幕上看到这部电影,同看者寥寥无几;《箭士柳白猿》上映时,身在北京,偌大的电影院也只有我和另外一个大叔两人而已,看完之后还互相对视一眼,颇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连续两部电影上映之后,许多人开始翻出徐老师12年的另一部作品《倭寇的踪迹》来。这部电影在豆瓣上评分极低,简直比徐老师后两部片子的分数低多了。不仅如此,我的豆友评分更是低出了新高度。
但其实在我看来这部电影是难能可贵的小成本制作,尤其是在12年的时候,前无古人地开辟了一种新的武侠形式,算是开宗立派的一手绝活。
电影的故事很简单,明朝末期,戚继光将军去世之后,戚家军解散,而其中两个戚家军希望能够把戚家刀的刀法流传下来,开宗立派,流传千古。而当时的江湖被四大派牢牢把控,要想开宗立派先得在乌衣巷打过四道门,让四大派心服口服,才能把刀摆上兵器谱,刀法传入民间。
然而,由于戚家刀由倭刀改造而来,刀法更是招招为克制倭寇刀法而创。四大派中的人为其刀的形状,刀法的运用而不耻,千方百计阻止他们。
在一系列各种阴谋诡计斗智斗勇之后,戚家军终于获得了和霜叶城第一高手交手的机会。胜,则留下开馆授徒;负,则远走他乡。最终戚家军惜败尤荣,而霜叶城第一高手确认为败不败在刀法上,而在于用刀的人,勉强给他机会留下来开宗立派了。
整个故事伴随着一种极其诡异的风格,更奇怪的是突然冒出来的几句奇葩台词,还有许多不合理的情节设置。处处弥漫这一种独特的恶趣味地感觉。
因为电影中用了大量网络风格的台词和行为,而在四年后的今天再来看,颇有一种穿越的感觉,有一种独特的尴尬感在其中。当年的徐浩峰老师或许是为了玩得更接地气一些,而现在看来就实在有些low了。
徐浩峰老师电影中的武侠或许不是真正意义上我们所读过或者看过的武侠,而是另一门派的武侠。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戚家军在电影里为戚家刀开宗立派,而徐浩峰也用这部电影在中国武侠史上开宗立派了。
无论是张彻、胡金铨、徐克还是金庸、古龙、梁羽生,这些前辈大师们给我们的武侠从来都是:侠者以武犯禁。每一个大侠都是一身正气、浪荡江湖。在武学或是修养甚至人生际遇上,大侠都是异于常人的存在。
而徐氏江湖中的大侠的人生目标并不是拯救江湖匡扶正义,而是开馆授徒。他们混得不是江湖,而是武馆;武侠也不叫武侠,而叫武行,是一个有需求就有给予的行业。
徐氏江湖中的武功套路更像是一种技击技巧,是每一个路人可学可练就的。这部电影里,戚家军的两招“如影、如响”,通过影子和声音来准确判断对手的位置和出生时间,从而给自己先下手的机会。而就是这两招,让两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打败了无数个四大派门下的地址,甚至打败了四大派的大哥。
这种武学套路在电影体现上为不用威压也不用特效,只需要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动作即可。每一招数都体现着力量与隐忍的结合,收放自如。
两种武侠展现形式,孰高孰低,难以定论。但可想而知,徐氏江湖是一个真实可感的江湖。
这部电影在某些方面上颇有古龙的味道。在对决上,不是连续不断的恶斗而是简单的一招定胜负;同时台词对白有很多深意和内涵,只不过在我看来,徐老师在这方面玩砸了。
但总体上看,这部电影依旧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优秀电影。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部电影成为徐氏江湖的开宗立派制作,而之后的《师父》《箭士柳白猿》评价如何也不必过多赘述了。
听一个在北京电影学院上学的朋友说,徐老师给他们上课常说:搞电影的,要耐得住寂寞,刀要背藏在身后。
真心喜欢,很好看。武打场景对习惯主流武侠片的观众是个巨大挑战,会觉得非常无聊甚至傻逼——除非对武术略有了解。看到在逝去的武林、武艺丛谈还有一些拳法书里提到的要诀比如脚部发力,还有还原度极高的倭刀等冷兵器还是很爽的。电影很难讨好一般观众,真正习武的可能又会挑出很多毛病,希望能多卖吧
这片实在是与众不同,就像很严肃的扯淡。野心非常大,与大家习惯的武侠片完全不同,以至于它注定很多人喜欢不来。有些地方真是很好,包括导演之前小说里传达的一些东西,有些也确实很怪,好人动邪念,塔塔什么的。片子虽然没立起来,不过兴许对将来的武侠片有些启发。总感觉有点邪典的味道,哈哈
周六连看三部徐浩峰,开篇就被惊艳。这是一个真正吸引我的武侠世界,里面有也许专属中国人的、高级的义气(high culture),因此他的江湖不邪门,几乎没有暗招,而有稚气,愚钝的冷笑话。表演、镜头的雕琢皆服务于此,简洁而自觉。江湖与庙堂的关系亦颇有深意。目前最喜欢的一部。
戏里戏外,开宗立派。
难能可贵的小成本,横店江南水乡三五个景,摄影美术服化简陋没办法,可惜的是剪辑配乐和导演的镜头语言都显得过于保守规矩模式化了,快准狠一招毙命的功夫转换成视觉语言时显得毫无趣味性和观赏性可言。想法很好,可惜观影过程比较吃力,不实验不娱乐两边不靠,舒心的是演员表演总算不抽风了。★★★
抛却传统武侠电影浪漫化,超现实的美学技法,直接面对基本的武学要领,在写实之外还深得古典主义戏剧的神髓。而在剑戟片,极简范儿的混搭下,还是不动声色的冷幽默,硬喜感,一步步试探性的戳动你的恶趣味神经,严肃,正经但又荒诞,冷峻的画面质感与中近景的分镜使得影片更为风格化,故事也值得玩味
特别多心有未足的梗后来延续到《师傅》里,譬如巷战,譬如胡姬。那时候故事讲法还青涩卡壳,但是仍然是因讲故事的人不俗,便有了不俗的讲法。这次胡姬是来败笔的,智商硬伤,是特意来扮诸多严肃情节里的木须龙吗?!
应该是四星半,前半段有点生硬,后面渐入佳境,给我极大地观影快感,而且长了不少武林知识,所以五星奉上给徐老师,和其之前的作品一脉相承的幽默感,荒诞感和反讽,故意的出戏也许有点硬,但习惯之后也不失趣味,剧本写得很好,戏剧结构扎实,一头一尾的决斗相互呼应,形式上有古典电影感,赞!
风格比较怪异的一部片子,拙朴、荒诞,古龙式一招定输赢的决斗、不时冒出的冷幽默都让人惊喜,却也参杂着水准参差不齐的表演。看得出徐浩峰想往传统的武侠片回归,只不过步子迈得有点大,观众跟不太上,或许正如片中的台词所说:“这是一个测试。”但生涩总比没有新意强,作为处女作,值得嘉许。
“我们不是坏人,只是动了邪念。”好个名门正派。最后的武术步法&心理对决挺喜欢的,真实基础上稍作夸张,开创了极好的新武打风格——既真实又有理想中的潇洒。张彻、古龙、徐皓峰之所以好看,是因为注重人物魅力和人物之间无处不在的引力,想看徐皓峰拍李寻欢。
“这是一个测试。”
青涩之作。为了叙述的流畅性放弃了原作里的一些设定和角色,少了原有的戏剧化和冲击力。少了荒唐桥段的改编让这部电影略显拖沓了。剧中还莫名加了一段崔冬悦的内心独白,歹势了。农家女长了张汤唯的脸,撩人。如影女很是让人唏嘘。如响女没有想象美--“你是一个塔塔。命运。”从警世变授艺,逊色了。
状况频出、个别表演脱线,不少剧情过于牵强。但仍是近年中国导演在武侠片,甚至类型片方面的大突破。你要喜欢金燕子在《侠女》中轻盈飘逸的双手剑,就定会喜欢戚家军脱剑膝前横的棍刀,会喜欢用火器代替狼筅的鸳鸯阵,导演完全不鸟好莱坞那一套和舞蹈化、杂技化的香港指风格,它日再造江湖,全仗此人。
生涩而充满新意。文化、武术、荒诞,徐导书中所有的元素基本上都齐了。比起小说,故事线更集中在裘冬月身上,人物性格更丰满。最后的决斗开武侠片未有之新局面,看样子真是要开宗立派了。武戏有待圆融,文戏还有很大提高的空间。
《倭寇的踪迹》真心不好看,对武的定义算新颖,但表现呆板,三流演员气场紊乱不入戏,整体看太“端”、太“浮”、太“作”;说到底还是没解决“型”与“格”的问题。有型,人物、故事、事件、逻辑才能立起来,以其气场、人格魅力、能量打动人;有格,才能自然渲染意境、韵味,营造可远可近的沟通语境。
我喜欢这样的 :)
某人的武器居然叫太师鞭,“这条太湿鞭一直跟着我,从二十二岁一直用到五十三岁”…摄影还不错,严肃的笑点很多,全场爆笑多次
@MOMA。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起了邪念。
一句话概括:创新是复古,装蛋又装逼。最大的优点是终于不飞来飞去了,有还原武侠本来面目的倾向和努力,值得肯定。缺点是又想玩严肃,又想玩幽默,以为这就是冷幽默。
有风格的武侠片,但并不令人生厌,个别段子还很讨喜。台词还很王家卫,原来就是《一代宗师》的编剧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