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还没看,翻出来主题曲,吉他响起的时候,是彼此之间的化冰时刻,是具式只能说“车来了,快跑”的克制;是微风吹来,扬起发丝和嘴角,美贞感受到的希望和幸福;是具式站在仓库门口看她上车的眼神。
第二集中,自称“性自由主义”的姑娘,内心想要却是婚姻,是两年交往之后对方与她对彼此关系的笃定。是啊,从来都没有所谓的自由,真正的自由背后是隐形的代价,当你需要支付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入不敷出。
这姑娘是个通达的人,她看到了美贞的珍贵,她说:到一定程度,语言就变成施展魅力的武器,我说的话有一句有用的吗?没有。美贞你没有用语言来粉饰自己,表达自己。你不用语言来博取喜欢,所以你的每句话都很珍贵。
你我就是人生的兜转,下辈子我想和你一样端庄,你想于我一样洒脱,似乎你现在是什么都不足以满足自己。
美贞的“能量”或者说“力量”一直存在,那种力量在她坚定却没有攻击力的眼神里,在她说出口的话里,在她那些思考旁白里,如果你不能感受她的那些自洽,那些与自己的对话,是很难感受到那种力量的。
具式这样的男子是不会被随便什么人打乱节奏的,美贞一句“敬仰我,爱情不行,要敬仰,填满我的内心”冲击力十足。被拒后,又说出“要不我来填满你的内心,需要的时候说话”,这TM就是炫酷吊炸天,铁汉柔情的眼神彻底暴露了自己的“不知所措”。
美贞和具式和绝大多人一样,被日常生活抹去希望,在平静的绝望中日复一日。
当所有人在浅水区浮出水面肆意冒泡的时候,他们却扭头潜往更深处,也许是为了遇见那些大而抽象且非常美丽的鱼。
氛围感的厉害之处在于,你感受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感受到了。
美贞说,到了春天,我们都会蜕变,那肯定不能还和现在一样,我得做点什么。洗碗?算了,不想动,收拾一下像坟堆一样的空酒瓶?算了,没力气。我脑壳子嗡嗡响,买酒去吧。
超市的大姐有点嫌弃我,这么热的天气,干脆买四瓶吧,要不一会儿还得来。
我不嫌热,我乐意,要你管。
出门看到了下班回来的美贞,她朝我走来,看着还挺开心的,我有点羞愧,为昨天说过的话,算了,再回去买两瓶吧。
美贞追上来问我,一会儿干什么?
她想和我干什么吗?
烦躁,远处大叔还在地里劳作。“在你们全家都在的地方,我还能做什么。”除了喝酒我还能干什么。
晚上我又去买了一次酒,我大概是醉了,我为什么看着美贞家的房子发呆,为什么还买了冰激凌?
想要改变,又失败的一天。
今天从大叔那里领到了工资,我想请美贞吃好吃的,可是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我去问大叔要,大叔很痛快的给了,他知不知道我想干什么?这是同意了?
什么也没说,我就当他同意了。我可是先征得长辈的同意才行动的。
我发短信给美贞,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想吃车站旁边的炸猪排。
我有点期待,在车站等她的时间里,我的内心充满了期待,想快点见到她。
和美贞在一起,食物也变得美味了,废话也不嫌累了,每天看的山也不枯燥了,或许这就是推仰带来的改变?感觉不错。
如果是相互推仰的话,说点谎话应该也可以吧,你好美,你好帅气之类的话。可以随便说点什么。我想听听美贞说什么。
美贞却让我说说看,什么都行。
美贞期待着。
“你好漂亮,”我看着她,在内心讲了好几次,但是我不说,因为这是真话。
路上遇到了任性大姐,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俩,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大叔都同意了。
早上遇上聒噪廉昌熙,他似乎成了我的迷弟,追着问我要不要给我参与买烧酒送杯子的活动,不想理他。
开车遇上走路去车站的美贞,我停下了车,大叔很意外,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让美贞上车。寡言的大叔试图和我聊天,不想理他。除了美贞,都不想理。
干完活儿回来就看见廉昌熙和他的朋友在给我收拾我的坟堆酒瓶,好气,谁允许他们来的,谁让他们管的,干什么要那么热心。我和他们也没熟到那个程度。
“如果有人要收拾你们拉的屎,你们会高兴吗?”我很不客气地把他俩赶了出去。那是我一直都不能碰触的耻辱,每次只要看到就没有勇气去改变,我愤怒了。还有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烦躁。
可是收到了美贞的短信,和我分享她的心情,好像没那么愤怒了。
她一整天都在和我分享她的故事,即便没有收到回复也没关系。
虽然我还是会忍不住期待你的回复,但我不会因为这样就以牙还牙,不传讯息给你,过去的交往过程中,那些无声惩罚与报复,我已经做得够多了。我也很开心不需要去衡量你的爱,我只是推仰你就好,我很喜欢这样。
原来,这就是美贞说的推仰,不需要回报,也不会斤斤计较,不用衡量付出的多少,也不求一定收到响应。只是尊敬和敬仰,不用我作出什么违背意愿的改变,这样的关系,让我内心平静,不再愤怒。
是她推仰我的一天。我的内心,又满了一点点。
我应该保持距离的,我让他们靠太近了,我不介意的时候没关系,但介意的时候,连有人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我都觉得碍眼,如果那些人还说话,我就更厌恶,除了要听他们讲废话,我还得跟着回废话,我要说什么?光是思考这个就很劳心费力。
如果是美贞,我愿意说一点自己的真实想法。
美贞懂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硬撑,什么也没干都觉得厌倦,不知道虚度的时间为什么那么长。她说,她像赶牛的人一样,举步维艰地拖着自己向前走,虽然还找不到必须活着的理由,但至少要让自己活得遇到有模有样,就这样走过每一天。
我问她见过赶牛吗?她说,小时候见过。
我把我喝醉时买的冰激凌拿给她,我告诉她,我喝醉的时候更有人情味。
美贞好像很满意。
改变似乎也没那么难,我下定决心收拾了那些酒瓶,卖酒瓶的钱买了零食,我分给小胖和昌熙一些,算是感谢吧。
看到美贞的短信,我也回一个吧,有点想她。美贞说收到我的短信就像有钱入账一样开心。我也开心。
打扫了房间,我拍照给美贞,问她觉得我在干净的房间里要干什么,她说当然要喝酒了。
喝酒哪有去接她下班有意思,我想快点见到她,顺便买一把拖把。
美贞就坐在我对面,我想和她分享我的一天。
今天一整天,我非常努力地逼自己做事,像赶牛的人一样。我整个冬天都关在那个房间里喝酒,喝到想睡的时候,中间都是酒瓶,我其实可以把它们移开就好,但我连把他们移到旁边都懒,就围着酒瓶,像在孵蛋一样蜷曲着身体睡,清那些酒瓶,感觉就像要从坟墓爬出来,替自己扫墓一样,让我觉得绝望,躺在那看着烧酒瓶的时候,我会想,“这可能就是我人生的终点,再也回不去了。” 本来觉得几百万年都做不到的事,我今天竟然做到了,不知道今天睡不睡的着。
啊,我终于说出了我在过去那个冬天的绝望,也开始重新试着让自己活得有模有样,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美贞说,“我不会问你发生过什么事,不会问你在哪里受过什么伤害,怎么会来到这个村子整天喝酒,就算你不识字,连英文字母都看不懂也无所谓,我也不会阻止你喝酒,另外我也不会纠缠你,等我的内心被填满就结束。”
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今天一整天都是这样,这个女孩简直太酷了。
我推仰你了。真心的。
美贞说,多推仰一点吧,这个感觉还不够。
会的,我会更多更多的推仰你,直到你的内心被填满。
廉昌熙那个聒噪的傻子,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跳过那个渠,开玩笑,我可是很厉害的。果不其然,掉进去了吧。美贞在一边埋怨他,看着挺可爱的。不过他真的歪打正着,说出了我的名字,具子敬,自从来了这里,我就成了具氏,现在是廉美贞的具氏。
一起干农活的时候,给美贞带一瓶冰水,这是我推仰你的方式。
美贞说她今天要参加一个叫解放同好会的聚会,会晚回来,参加的都是想解放自己的人,解放吗?我现在是在解放自己吗?等美贞回来问问她。
美贞最近都不理我,连上班的背影都那么沮丧,晚上很晚也没回来。我想帮她,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
所以我接了一直不肯接的电话,我跟老朋友找个帮我做事的人,或许能帮助美贞。没想到她行动更快,应该是自己还了欠款,又把户籍迁回了家,我有点生气。我说要帮她去要钱,她却不肯告诉我那人的名字,还说那个人会还的。我问她,是不是还喜欢那个人。
我在害怕什么?
美贞快气炸了,追来跟我吵架,连敬语都不用了。气鼓鼓的样子让我有点害怕。
她问我,为什么一直想看她最不堪的一面?
被男人骗钱的傻女人,还害怕被别人知道,那些混蛋就是吃准了你的弱点才敢这么做呀。
她让我别管她,就算看起来再傻、再笨也别管,她没有向我求助,她问我,连发个脾气对她来说都有困难,怎么还期待她和别人硬碰硬?
对呀,连生气都只生闷气的廉美贞在冲我发脾气,她得多信任我,才会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真实,我突然又开心了。
我小声嘟囔道,“我看你跟我发脾气挺厉害的。”
“因为,你喜欢我呀,在喜欢的人面前做什么事都可以。”她这次用了“喜欢”这两个字,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我是喜欢她的,我希望她在我面前是自在的,真实的,舒服的,而不是疏远的,带壳的,强忍的。
我的面煮好了,我喊她来吃。这是我推仰你的方式呀。
她忘了继续生气,坐在沙发上理直气壮地问我要水。简直太可爱了。
我的公主殿下,您的水,请享用。只要你需要,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
她不曾问起的我的过去,我突然想和她说一说,但也不要说太多,怕吓着她。
你如果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肯定会吃惊,知道吗?我真的是很可怕的人,就算腰上被捅一刀都能不为所动,可是,你让我害怕,一见到你,我就会紧张,像个傻子一样,我觉得很烦躁,虽然很烦躁,但还是期待,懂吗?拜托你听进去,廉美贞,你要多了解你自己一点。
你不是一个微不足道,没有魅力的人,你有多闪亮,你有多特别,你是我在这厌倦时光里的希望。
廉美贞不生气了,让我继续哄,感觉不错,可爱的廉美贞就是这么好哄的。这可比喝酒有趣多了。至于要钱的事,慢慢来,我迟早能知道那个混蛋是谁。
最近时间过得好慢,以前只觉得时间难熬,现在却充满了期待,期待和美贞见面的时间。我又去看了那群在空旷平野寻求安全感的流浪狗们,失去主人的流浪狗,它们有期待吗?它们有失望吗?是吃饱了就满足了吗?
晚饭时间,美贞还在公司加班,任性姐姐问我,真的在做那个吗,推仰?像崇拜元首那样?喊着可笑的口号。
一张饭桌上养出来的孩子差别还真大,姐姐是直球进击型选手,想说什么就说,想干什么就干,心情都写在脸上。哥哥是聒噪的。美贞呢?美贞是了不起的,闪闪发光的。
不是美贞需要我,是她在拯救我,我推仰她,不是盲目崇拜,是满心满眼的仰慕啊。我才不会跟不相关的人多说。我只想去陪伴她。
美贞坐在咖啡厅忙着工作,我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突然转头看我,说,美贞的幻想成真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有什么想要的,我都会帮她实现。
美贞说我喝酒的样子还真是特别,像在发呆似地静静坐着。
我喝酒,是为了要冷静下来,一杯酒入喉,感觉脑子里一片片四处漂浮着的拼图都在一瞬间归位了,人似乎也变温和了。
什么东西在你的脑子里四处漂浮?
咒骂,我整天在脑子里咒骂。
骂谁?
我也不知道。
咒骂的背后总有些故事吧?
没有,我就是想咒骂,只是有些时候不会,喝酒的时候,睡觉的时候,还有,像这样说话的时候。
这话听起来就像表白,美贞,是治愈我的良药。在她身边,不喝酒也可以。
廉美贞说她今天下班早,我要去接她。
她说,见到我开心的差点抱上来。
我每次见她就是这种心情,她好像看穿了我的内心,不得了,我怎么还害羞上了呢。
美贞说,我和她认识的一个姐姐很像,很倔,很张狂,很透明。
她说我透明,我笑她大概是疯了,她说是在推仰我,我开心的快飞起来了,其实也忍不住想抱抱她,不行,快跑,我怕我忍不住,会吓到她。
我的过去,我所逃避的事和人,正在向我靠近,好友劝我先发制人,不是不行,只是我现在有点忙。
和美贞一起去她小时候去过的寺庙,坐在她曾经坐过的地方,美贞说,有时候想我3岁,7岁,19岁的时候,好想陪在小时候的我身边静静地坐着。她是遗憾出现在我身边太晚了吗?天空的彩虹美极了,身后传来寺庙的铃铛声,长久以来,我第一次这么平静。
不要遗憾,遇见了你,是我生命的重生。
你已经做到了,等我活到90岁,现在就是小时候,你正陪在我身边。
以后的岁月里,只要想起你,我内心都是满满的。
《我的解放日志》完结了,但是我心里依然挂念这部剧,因此来补一下长评。
1、何为“解放”?
解放,不是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也不是达到了什么样的终点。
在最后一集里,解放同好会的四人小组再次聚在一起,泰勋问室长是否获得了解放,室长说“有时候觉得已经解放了,有时好像又回到原点。”室长又反问泰勋,泰勋说好像并没有完全解放,只是好像找到了困扰自己的源头。这时美贞开口了,她说“可是,我认为,这就是解放的全部了。”
是的,直到最后一集,作为观众的我们都在期望他们能做出改变人生的决定,从泥潭中挣脱,完整和轻盈地以解放之姿宽慰无法获得解脱的我们。我们以为,分手,结婚,辞职,复仇,戒酒,远走高飞或是隐姓埋名是主角们获得解放的方式,但是编剧用最后两集给我们当头棒喝。人生并不是寻宝游戏,在找到一个秘诀获得一个契机后就可以奇迹通关,而是美贞所说地“一步一步地,像拖着牛在艰难行走”。
解放,并不是完成了什么,领悟了什么,而是艰难而勇敢地破除着麻木不仁的状态。就像在田野里除草。生命里的荒芜和麻烦总是一茬接着一茬持续不断地生长,你必须像一个勤劳而不知疲倦的农民,永不停止地和这些生命力过于顽强的野草搏斗。
很多人都很喜欢第一集美贞在地铁上的自白——
“我累了,我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出了问题,但我就是累了,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像是在工作,清醒的每个瞬间,都在劳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没有人喜欢我”。
而解放的意义正是,意识到“从哪里开始出现了问题”,并且用“一天五分钟的幸福“去抗衡活着就会一直存在的疲惫感。
在最后,美贞站在光里笑了,她说”我可能是疯了,我竟然觉得我很可爱”。这是她获得,或者更确切地说“她在解放着”的最好明证。她在偌大的世界上感知到了自己存在的温度,在日复一日的庸常里感知到了人际关系,劳动带来意义感。她知道“有事情正在发生着”,如被爱着,被需要着,以及勇敢地战斗着。
很多人看这部剧其实是想寻求一种解决方法,想知道这些和我们有着相同感受主角们,他们能否替我们找到“解放之道”。其实这只是一部电视剧,编剧大可大笔一挥让具先生斗败黑老大金盆洗手,美贞大杀渣男小三走上事业巅峰,琦贞甩掉优柔寡断男独美,二哥买车买房实现小康……是会很爽,很直接,但是我们关上电视还是要面对自己一地鸡毛开不了金手指的人生。编剧选择诚实地告诉我们,解放不是一劳永逸的事情,它就像搞“独立运动”,当你屠杀恶龙后还有成为恶龙的风险,当你凝视深渊你会发现深渊也凝视着你。当每一次我们如释重负地告别一些东西时:不喜欢的专业,令人烦心的人际关系,无意义感的工作,甚至非常不顺的一年后,在短暂的激越和如释重负后,又会走进新的庸常和无序。
我想唯一的解放,就是成为三兄妹一样不磨灭本能的人。用一种原始的生命力去抵抗生死疲劳与世事无常。
2、何为“推仰”(崇拜)?
推仰我吧,光是爱情还不够。我的心从来没被人填满过,所以你来推仰我吧,到我的心被填满就结束。
当美贞对具氏说出这段话,不仅是观众,连具氏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所谓“推仰”的意义。后来当具氏问美贞“推仰应该怎么做”,美贞说“应援,相信你什么都能做到,一切都能成功,这样去为一个人应援”。在美贞的解放日记里她更具体地解释道,“我决定在你最低估的时候也不以你为耻”。
现代亲密关系的本质是平等,是付出与收益的基本平衡,是个体原子化的情感交换。这当然没有问题,甚至是许多人不断争取才最终得来的。但是编剧想说是,这看似进步而正确的情感模式,依然存在困境。正如美贞所说,曾经在亲密关系里她会因为对方的事业而虚荣,在对方事业蒸蒸日上时又患得患失,担心自己不能匹配;当对方一落千丈后,似乎只有无限度地帮助、安慰才能弥补不自觉鄙夷对方带来地愧疚感。这种等价交换的感情,永远都在衡量己方与对方付出的平衡,总是在“不满足”和“愧疚感”之间反复摇摆。这就是现代爱情的困境,爱情被具象化为物质价值或情绪价值,成为可称量的砝码,人们迷失于精确的计算,辗转于微妙的平衡保持,然后发现自己既无法从获得中,也无法从付出中感受到爱意。付出和索取都成了机械的动作,如同超市柜台的收营员。
所以美贞需要返回一种前现代,甚至是宗教性的情感模式——“推仰”。以神爱世人的眼光去注视对方,不计算,不怨怼,不报复,不骄矜,不嫉妒,只是背着他向上走,推着他向上走,领着他向上走。
整部剧看下来,其实会发现“推仰”这个动作的发出者是美贞,但是内心被最终填满的也是美贞。尽管一开始美贞提议让具氏推仰她,但她很快就发现填满自己内心的方法是去推仰具氏。通过在心中创造一块“圣域”,美贞让自己内心的一部分神化,从而获得了解放的力量。编剧似乎隔空回答了那些对于“圣母”的谩骂,他坦诚地创造了一个圣母式角色,铿锵有力地告诉斤斤计较的现代爱情的信徒,一个有知的圣母,主动选择在另一个人身上成为圣母的人,是无比强大的。而她所获得的,并不比那个被推仰的人少。
而具氏其实是一个被动的角色。这个人物的弧光其实在于“复活”。正如圣母玛丽亚和耶稣的关系,具氏在刚刚出场的时候,是一个“死人”——没有求生欲望径直走向死亡的人。他的解放不是重获光明,走上正途,而是重拾对生的渴望,和直面苦难后仍然愿意受苦的勇气。
小黄看到第三集给我抱怨“这怎么是一部霸总剧”,老陈也批评我又在迷恋“批皮霸总”。所以我很认真地思考了“具氏是不是霸总”这个问题。尽管具氏具备“霸总”:多金,忧郁,人前霸气,人后脆弱,只爱女主等诸多特点,但我仍认为具氏不是“霸总”。因为霸总的光环建立在“光彩和弱点”的对比上,而具氏这个角色从内到外其实都是破败的。哪怕在他穿着名牌大衣开劳斯莱斯的时候,他依然是一条丧家之犬。他的困扰不来自复杂的家族算计,高岭之花的孤独或者原生家庭的冷漠,而是来自“活着”本身。
和其他角色不一样,具氏一开始根本不寻求解放。他认识到活着受苦是无解的莫比乌斯环。所以他说“在我觉得活得还不错时候就会发生不幸。所以我减少了幸福的面积来避免更大的不幸”。打起精神和重燃期待都可能碰壁,因此他干脆选择将自己沉浸在不幸福中,至少这是一种平稳的状态。正如顾城诗中所写:“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
所以当美贞第一次对他说“要我给你找事情做吗?那你来推仰我吧”,他的回复是“你觉得我是想要做事情的样子吗?”。如果说美贞是主动寻求解放的人,那具氏一开始则是回避解放的。他来到乡下并不是休憩,而是想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默默地消亡。他的苦难密度太高,还掺杂着罪恶,他已经放弃了去解决问题,而是任由那些痛苦如房间里堆叠的酒瓶包围他,直到最后蚕食他。
美贞是闯进具氏生活里,把他拖出来的人。剧里两次具象化这种意象,一次是暴雨夜里,雷劈断了高压线,美贞冲出去把具氏推进房间;一次是在野地里,美贞咆哮着赶走了包围具氏的野狗。被劈断的高压线是具氏自毁的倾向,呲牙咧嘴的野狗是具氏虎视眈眈的过去,美贞像一个女战士一样义无反顾地冲出去,接住了他被砍下的头颅。
而是美贞这种纯然自然的莽莽生机,未被都市驯化的求生野性重新激起了具氏向苦难开战的勇气。最明显的是具氏回到首尔后,他的痛苦是具体的,我们会明显得看到他的挣扎狰狞的面孔。而一开始他酗酒也好,避世也好,都是无比平静的。这是因为在遇见美贞前,他已经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人生的无常苦痛,坦然赴死;而如今他渴求解放,他释放着求生的信号。所以他会给美贞打电话,求她做自己的心理咨询师,会在自己挣脱不了现实的泥沼时,转向她。
我喜欢这个角色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喜欢看人性犄角旮旯里最幽微反复的情感,本能与经验的博弈,渴求与意志的挣扎,以及脆弱和糟烂最终的袒露,这也是编剧借贤雅之口讲出的“和生活不一样的事情”。
而在16集中具氏给美贞讲述他酗酒原因的片段时,我更看到了这个角色的真实性,在感慨编剧的精确敏锐时,我也再次确认了这不是一个“霸总角色”。
具氏说,他每天清醒的时候,就会看到过去遇到的人,一个一个朝他走来。于是他不断在脑海里咒骂这些人。为了获得平静,让这些人消失,他只能把自己喝醉。
这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一个朋友。有一次我们一行人去参加一个比赛,输掉比赛后大家都在宾馆的房间里喝酒聊天。后来很晚了,酒也喝了很多,大家聊着聊着天就在地板上,躺椅上,床上和衣柜里相继睡去。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还清醒。在黑暗里我看到他在无声的流泪,于是我问他,“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悲伤”。他笑了,说“人生就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你们总能那么快乐。”沉默了很久后,当我快要睡着地时候,他讲起他高中时代的故事,讲到作为一个竞赛生在实验室孤独度过的三年,讲到唯一一个与自己作伴的朋友,讲到这个朋友在大学毕业时,从教学楼顶楼一跃而下。讲到大四那年,穿着正装参加最好朋友的葬礼……
那时候我才大一,我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必然性的信心,相信困难可以被解决,苦难可以被克服,人可以拾起自己向前走。所以我决心要劝勉他,要帮助他,甚至幻想拯救他。在后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努力倾听着,以我自己最大的理解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回应着。然后终于明白了,有一些人的情绪黑洞,是无法被填补,被拯救甚至被共情的,于是我只是恳求他活着,再努力撑一下,等到一个奇迹降临的转机。
所以我知道像这样的人,即使他们有再多的魅力,其实也是一条随时会冲向悬崖自寻死路的丧家犬,而非自怜自艾的霸道总裁。
而在这部剧里,美贞并不劝勉,指导和说教,她是只是共情着,然后倾吐自己一样的感受,既不假装幸福,也不假装不幸,我才终于明白了我这个朋友最后得已幸存的原因。他应该也是找到那个愿意推仰自己的人,于是愿意痛苦但是拖着自己的痛苦,在解放的路上一直走下去吧。
想到我朋友的故事,我便理解了这个结局。它其实压根不是一个结局,它是说,这就是人生,没有结局,但是那些你们关心的人,具氏、美贞、琦贞、昌熙还有泰勋一家人朝着解放的方向,在行进了。
3、关于这部剧本身
这部剧不同于《请回答1988》或者《机智的医生生活》,不是一部“尽力还原生活后写出童话”的剧,而是"展示生活的残酷性后提出问题"的剧。它所描述的也是具有危险性的东西:并不完全喜欢家人,不相信幸福的确定性,不计较收益地推仰,没有结局的人生……所以我能理解它可能不会是大家都喜欢和欣赏的剧,但是对于我来说,我确实深深着迷于它诗性的结构,塑造的人物关系,以及试图去探讨的话题。是我目前为止的“人生韩剧”。我相信我会在未来的无数时刻回顾它,并从中获得新的感受,写出新的文字。
于我,它更像是一个容器,里面散落着一些被封存的箴言。我会忍不住把自己感受装进去,并时不时捞起一句瓶底的诗句。
完美收官——变化永恒,一切都在形成(Becoming)之中。
如果剧中的人能打破次元壁隔空喊话,或许会是波伏娃那句,“我的人生历程本来就充满了问题,我不需要给人们解决问题,人们也没有权利等待我的解决方案”。
好喜欢这光影之中的回答,似乎什么都没回应,但又似乎回复了一切。
末尾那一束暖意融融的阳光之下,具氏仍旧拖着脚步“一步步、艰难的”,美贞不再收集王八蛋、而是心里只充满爱。
因为我们都知道他们的生活仍布满浅滩暗礁,知道他们还在一天天努力积攒五分钟快乐,知道他们总在夜色的遮掩下轻颤颤地剖白心迹,所以我们也都在这美好到虚妄的光影画面之中感受到希冀的意味,所以我们知道这束光未必就能打进现实。
但这光里,有平视,有理解,有祝福:
1. 如同美贞用2022年度最佳情话,轻轻抚平了具氏的戾气。
具氏回到首尔之后,继续涉黑生活,惯于拳拳到肉、以暴制暴,靠喝酒填满日子与日子之间的空白。直到,他终于拨通她号码,天桥相见,以明眸浅笑。他依然贪恋她的光,她也仍怀念他点滴。
美贞说,我下定决心爱你,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方式。因为是人之爱,而非工具之爱,所以无论你高悬云端还是低至泥潭,我都为你应援,我都不愿意拿你发泄生活的不幸。
2. 如同基贞足以媲美妹妹的追爱感悟,我要表扬我会是那个会抱住丈夫断头的朝鲜女人,我要表扬我这张说爱吃鸡蛋面包的嘴,我要表扬终于学会爱上爱平凡人的自己。
更年轻时期的基贞,有明码标价的择偶标准,常常跟朋友喝酒大放厥词,瞧不上的相亲对象大概可以绕首尔一圈。但事实上她渴望爱情,也会基于同情怜悯而爱,所以她受挫,她苦闷,她想在冬天来临之前随便找个人相爱。
她对以前diss过的单身带娃父亲动了心,交往后她面临着她早有预想过的复杂姑嫂关系和后母关系,她的爱情如同躺在酱油碟的断头玫瑰,没有轻盈和优雅,反而满蘸柴米油盐的琐碎与疲惫。但她明白了自己,只有一张喜欢吃鸡蛋面包的嘴,卸下了多年来叨叨喜欢吃牛肉的伪装。
3. 如同昌熙发现自己或许生来注定“在场”,以温柔,以忍让。
母亲过世前他成日逼逼赖赖完美扮演农民家的傻儿子,他恨自己软弱无用,容忍店家一小时的抱怨诉苦、容忍同事漫无休止的小聪明和占便宜、容忍好不容易排到的队要让给看似更着急的路人。
之后有一天,他悟到了“还好”,还好我谦让给了生活更不如意的人,还好我在那些送人离开的时刻在场。昌熙,他说他会是电影里那个愿意用三年牢狱之灾换陌生人临刑前的有人在场有人鼓励。他一次又一次在场亲友离世,终于知道温柔合该归于此境。
4. 如同解放小组重聚,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并没有革命生活的机械无聊和烦恼苦闷,但也不能说改变毫无发生。人生没有一劳永逸的答案,生活的困难纷至沓来,自我的界限时时掣肘,那就只能一次次重组解放小组,一次次在实践中追求自我解放。
做(being)自己并不意味着从出生到死亡都做同一个自己,做自己意味着,要在一种不可逆转的“成为”(becoming)的过程中,与同样在改变的他者一起不断改变。——《成为波伏娃》 前言
解放小组成员、廉氏一家人以及他们的亲友、同事,剧中所有的人物都不能称为真正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人士,资源、阶层、天赋,限制因素不一而足,但一次次披上新面貌的无解困局在于——他们,或我们,始终无可选择地生活在社会价值体系之内。
弱势一方始终被禁锢在他者的身份之中,我们不得不臣服于并不利好己方的价值选择和游戏规则,只服务于更大系统正常而无情的运转,人的属性被层层弱化甚至剥离,这种与生活的离异感和无意义感将我们吞噬,造成了我们无可避免的精神危机和存在危机。严重的,受害者本身成为帮凶,自己成为自己最严酷的审判者,陷入存在主义意义上的“自欺状态”,我不配开心不配幸福,我只能如此过活,而如此思维之下的生活体验会可怕地一次次固化这种观念。
美贞说,解放小组的意义不就正在于——发现问题。故事的一开始,她只觉得被困住,却不知被何事何物;走到剧集末尾,廉家三兄妹终于搬到了首尔,但日子依然平淡清贫,改变人生的大事件不见得光顾所有人,但看似改变不大的现状却好似大有改变。她们的视线落回了自己的身上,美贞不再收集王八蛋,基贞表扬自己的选择,昌熙与自己的善良和解,她们不再枉然地扭曲自己去适应社会价值的期待。
寡言严厉的廉父终于对儿女说出,如果你们觉得一个人过得更好,那就一个人过吧。正因为结过两次婚,才能对你们说这句话。
我们都要表扬“我是我”,一个永远在“成为(becoming)”中的我。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处境之中,现在由过去造就,未来又依赖现在的选择。人生没有标准答案,直到呼吸停止无法离场,但在这无限的运动之中,我们一步步走近自我发现与自我解放。
这是《我的解放日记》,也是我们的:理解我们曾天真残忍、也曾年轻狂妄,知道我们曾陷于自欺、也曾冲破桎梏,我们会一次次谋求改变,也会一次次受挫碰壁,我们会在曲折之中前进,也会在荆棘之上放歌。生活不会给我们所有的答案,但我们不会停止书写人生。
(追更至EP13)
第十三集又超越了预期,在现在烂尾才是大势的影视剧市场,简直是感时花溅泪。这一集,结构精巧到可以自成一个短剧,而那些没有出口的话、没有展开的情绪,共同营造了廉家人的翻车生活现场。
这么说吧,主创厉害到,妈妈突然死了这种情节,都不会令人感到违和或质疑编剧技穷,反而厨房里糊掉的米饭、儿子跑飞一只的拖鞋、父亲直起腰的失神以及救护车擦着女儿身侧轰鸣而过,这一幕幕一帧帧都像是命运伸出一指,轻轻扣了扣凡人脑壳。
嗡得一声巨响,大音希声。苦难降临的时候,总是静悄悄。
这不是幸福一家人的故事。甚至于,他们日常生活里表露出来的怨怼与不满,远比爱与温暖更多。但却真实。
总是对儿子的没出息不满的父亲,其实自己也是社会生活中的弱者;忙忙碌碌的母亲,一辈子周旋于外出劳作与承包家务之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孩子们小时候还朝气蓬勃、大有希望,但渐渐或者提前进入了中年危机深水区。
这个家里,每个人都辛苦,每个人都疲惫;所以别无心力好言相对。因为对孩子生存能力的担忧大于对其心理感受的顾虑,所以家人也成为了压力源之一。
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几十余年,明明顶着同样的家门姓氏,在这一集满载生活重压的画面里,好像每个人都孤独地不堪重负着。身处同一空间,灵魂却各自孤仃。
昌熙裸辞后,廉父又在田间听到了隔壁田轿车+摆拍set一家——幸福的家庭大抵相似中的一家——的阴阳怪气,“干农活也要懂科学而不是靠资历,否则种了一辈子地瓜还是长不大颗”。满是既得利益者的傲慢,类似“穷人思维”的指控。种地,于你是生计,于人是消遣,却偏奈何你田瘠、他地富。
因此,一向隐忍的廉父在回家的公路上被隔壁田一家超了车后,也气血上涌,油门一脚到底拖着敞篷货车竞起速来。然后,几个回合下来,被更高配的轿车远远甩在后头。被激起斗志的廉父不认输,副驾的昌熙也兴奋起来,利用地头蛇熟悉地形的优势,廉父拐上小道想抄近路超车,结果连人带车侧翻到田里,地瓜洒落一地。现实毕竟不是童话。
这个情节,辐射到了无比广阔的穷人生活经验。走大路,道阻且长、人生无望;走捷径,人财两空、翻车现场。而人生在这放弃和挣扎的往复之间,相比突然开挂,更常见是突然结束。
就像,背过镜头忍不住哭出声的妈妈先放手了这人间、这苦难,她活着的时候从未见证故事反转。
当然,嫁人生子、养儿育女肯定也给过妈妈无数个甘之如饴的瞬间,就像从贫瘠的大地上开出孱弱却娇嫩的小花。只是看秋叶红、冬雪白,却终究没等到下一个春天,才是穷人生活的底色。
不是唯爱丧剧,只是认识到生活的内核往往并不是繁花满路,这份“懂得”有时候更慰藉人心。
不是指责,也不是复盘,不是你是你潦倒人生的罪魁祸首。而是,无论生活看似如何下坠,总还有不足为人道,但独照亮你的解放之光。
如果生活的糖,只有一点点,那就小口啜;欣慰你甜,而不怪你没有巧克力也没有蛋糕。
(追更至EP12)
某次回家路上,具氏说美贞真是已经什么话都敢说了——美贞的爱和崇拜之显化。甫一开头,眼神空洞的美贞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跟幻想中的“你”对话——那个让生活里的一切无聊和无意义可堪忍受的“你”。
美贞的爱,是这个“你”有了形体。所以在她更喜欢的夜晚,具氏砸灭了路灯、让天边的溶溶月色更清晰可感地流淌在眼前,她那些不可与人言的真心话就此找到了对象。她对他说,说生活中无用却满溢的荒诞感。
人与其生活的这种离异、演员与其背景的离异,正是荒诞感。——加缪 《 西西弗神话》
说话的一路上,她和他走上夜晚的山岗,山风徐徐吹拂面颊,她们攀行、一前一后,各自背负人生故事或事故,如同西西弗的巨石。
登顶的时刻,凉风愈盛,他轻抚她肩背,以手,也轻拂她唇舌,以吻。
荒诞人的爱情顶峰,莫过于此。那一刻,荒诞人美贞会忘记她与生活背景的离异感,巨石会重新滚落,而再次攀登的时候,她会唱起歌。
然而,剧里剧外,演者与观者都知道,生活的鸡零狗碎不会停,具氏一层层揭开的身份与过去,以及时而坦诚时而封闭的内心抉择,都让这荒诞人之爱充满变数。
具氏说美贞不是普通女人,她二哥嘴里那些推着婴儿车的女人才是普通,他让她普通地过日子,搬去首尔,普通地工作和生活,忘了爱和崇拜。我们知道,行进在自我解放路上的美贞不会同意,她会等待,也会守望,像西西弗无数次推着巨石上山。
而那些两人一起真实经历过的时刻,出现过,就永远地,不会消失。这,就是爱。
(追更至EP07)
朴编真是情绪拿捏大师,金句迭出的台词风格让我联想到日剧版块的坂元;都是对生活的触觉无比敏感发达的人,才能这样精准准拿捏吧。无需更多说明,水雾一般的情绪从屏幕溢将过来,兜头兜脸淹没,那空气一般熟悉的日常日常,却又因为旁观的抽离感,透露出一丝不同寻常。
是了,这就是都市“赶牛人”的日常。但,是“解放”日记,是破局,是看似无解的丧中心那一点暖。
那一点暖,不是被恭维太过而显得俗滥的“爱”,是可以人生第一次把空心人填满的“崇拜”。
除了振奋了昌熙的凌空飞跃,以及几通语焉不详的电话,具氏的身份及过去仍隐在迷雾之中。他拎着酒瓶晃荡着脚步走向租住地,像极了一个飘零的魂魄走向墓穴,行尸走肉差可拟。但美贞的接近,不带功利目的也不带道德评价,也一层层在揭开他的防备;他久未见光的双眼仍旧畏惧太阳,但他放任她敲开了他的家门。
具氏来到三浦乡下一年多,始终活得像一团影子,酗酒、寡言、不见情绪。那种离群索居的淡漠与疏远,让人想起加缪笔下因为面对母亲的死无动无衷而获罪的默尔索;默尔索死了,而具氏会活过来,因为美贞的眼睛,不带一丝审判。具氏当然也跟默尔索不同,无数草蛇灰线的细节透露着他如今隐姓埋名、放任自流的生活方式,是因着复杂庞冗的过去(猜测跟黑帮有关?)。
(默尔索)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昨天,我不知道。——加缪 《局外人》
具氏说,他对人群感到厌烦。但或许是因为,他对自己感到厌烦,所以对任何会暴露自己的活动感到厌烦。
美贞说,我也是。快乐是奢求,生活常态是,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已经精疲力尽;对有些人而言,快乐从来就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要说为什么不快乐,好像一时也说不上来,甚至这种提问本身也充满了压迫感,仿佛快乐才是正义,不快乐的人理应为自己的不快乐蒙羞。
我对自己存在的确信和我对这种确信试图赋予的内容,两者之间的鸿沟,永远也填不满。我永远是自己的陌路人。——加缪 《西西弗神话》
人,难道没有不快乐的权利吗?
想起妈妈从小到大反复念叨的三个字,“要快乐”。但每每听到这种要求,即便面上是美贞式乖巧假笑,内心却总涌上难言的情绪,接近愤怒、恍似疲惫。无论多美好的形容词,前头贯之以强制式的“要”或者“得”,就如同枝头春花一夕萎谢,满眼缤纷全都失了颜色。
我不快乐,让你失望,是吗?于是,被更大的疲惫感淹没。
明明没做什么却感到疲惫;是明知就算做了什么也无法改变,但又缺乏西西弗式的英雄乐观主义,可以坦然面对一次次推上山巅的巨石无休止地滚落。我无法在下山的路上唱起山歌,我甚至只想摆烂趴在山脚,既然怎样都于事无补,那干脆放弃努力行不行。
不行——所以不情愿推着巨石的身躯更加疲惫,无法自洽的精神世界更摇摇欲坠。
相比美贞,昌熙和廉贞活得更世俗和落地一些。他们的脑子里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纷繁情绪,他们的感受全都清清楚楚写着来由,奈何贫农出身的普通人设定扯着他们的后腿。出生在“蛋清”区域的他们,承受着向上流动的愿望和不被认可的能力之间巨大鸿沟的撕扯;但或早或晚,认清自己已经触顶透明天花板、接纳自己的普通之后,或许生活的答案就会自然显现。
“荒诞”人的爱情——一定要说的话——是从不带评判的理解开始的:我知道你异于常人,我知道你偏离世俗,但因你是你,足以是我生命里一场盛大的夏日烟火。在如此坑坑洼洼、磕磕绊绊的无聊人生里,不计得失去崇拜与被崇拜,浑然不顾世人眼光,或许自由之地就在爱人的眼光。
具氏之于美贞——于你目之所及,我可无往不利。
美贞之于具氏——甘心丢盔弃甲,只因你是软肋。
崇拜我吧,等下一个春天来临,我们都会不一样。预定2022最佳爱情。
(追更至EP04)
远距离通勤,长时间工作,直到“睁着眼的所有时间都是劳动”;习惯性说好,习惯性微笑,心底的声音却时刻提醒自己始终是首尔生活的局外人。相较于将美贞的出场困境归结于性格问题,我更倾向于认为是一个经济问题,因为外向话多如她的哥姐,一样在首尔-山浦两地奔忙的生活里找不到出路。
工作日出勤,休息天农活,城市和乡村的忙碌都无法逃避。廉家三兄妹或许拥有贫困线以上的生活(建立在包括父母在内全家人的忙碌基础上),但却毫无可能够到他们向往的生活(直到不再向往、被骂没有规划),至少能勉强落入“相对穷忙族”的范畴吧,如同大多数大城市打工人。
所谓的穷忙族(Working poor),指的是即使挥汗拼命工作,却仍然无法摆脱最低水准生活的一群人,也有人直译为“劳动贫困阶层”。——门仓贵史 《穷忙族》
这好像没有尽头的穷忙生活,难道是因为不够努力吗?并不尽然。但奋力扑腾的身姿本身也注脚了经济状态的改善几乎毫无可能。由此又多米诺骨牌般引发了一系列的生活“败局”,恋爱失败、社交失败,甚至跟那些“生在罗马”的人比工作能力也是难免失败的。就这样,他们被困在了看不到出路的现实里。
基贞美贞姐妹,一个外放、一个内敛,却都如同溺水的人般崇拜爱的力量。如果还有一种神话可以将她们从这烂泥一般的现实里拖拽出来,除了爱的力量,又还会是什么呢?但终究,她们也没有喜宝的学历贴金,无论是工作还是爱情她们手里没有一块“敲门砖”,遇见的不过是一个个渣男(美贞为男人担保还欠下巨款),和忍受屈辱勉强保住的工作。
她们没有很多爱,更没有很多钱。
一直希望得到很多爱。如果没有爱,很多钱也是好的。——亦舒 《喜宝》
于是大姐基贞更绝望地投入了“追爱行动”。也正是她这种“有所图”的爱,期待爱解决一切生活难题,反而让爱的脚步来得更加缓慢。可以想见,在更年轻的岁月里,她是如何对适龄的男青年们挑三拣四,直到(预估)四十左右的年纪说“我要随便爱一个什么人”,但实际上还是放不下对单亲父亲以及一些家庭状况的成见。不别扭,不成人。
二哥昌熙又如何呢。85年生人,没房没车,工作也没那么顺利,在首尔街头大吼大叫跟女友分手,因为除了“有趣”他别无所长。一把年纪还住在家里,没有父亲的支援连电动车也买不起,可能早年间还因为买车贷款坑过老父亲一笔,估摸37岁左右的他已经开始读懂生活通过让他不断碰壁给他的提示。
有句广为流传的大俗话——一个人永远挣不到认知范围以外的钱,同样,一个人也无法过上超越认知水平的生活。尤其,城市化已经狠狠冲垮了田园乡村梦,以铺天盖地的消费信息轰炸定义一个当代人的“美好生活”,对于一个当代人而言没有钱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这种隐喻甚至可以超越货币经济本身的范畴,通过消费主义等各种形式无孔不入地钻进你的脑子,全面摧毁你的生活。那么对昌熙而言,恋爱失利、事业无成、努力工作之余仍摆脱不了啃老,更年轻时的眼高手低,而立之年后的顿挫苦闷,似乎都是可预见的了。
小妹美贞,从小是父母的乖乖女,面对同事没有温度的笑容时常挂在嘴边,回到家里则总是一言不发地忙碌手头的活计,孤独感和抽离感令敏感的她窒息。不同于哥哥姐姐的愤怒,她过于顺从地接受了一切,连随愤怒而来的活力也鲜见,是同事眼里“美则美矣,缺乏魅力”的小透明。总是双眼失神的她,完美诠释着什么叫虚无主义的泥淖。
可是,人之为人,自救是本能。她想解放自己,从被牢牢困住的虚无里。
而为廉爸爸工作、整日酗酒度日的神秘人具氏,不经意间成了美贞的解放计划中的关键一环。因为被连带欠下巨额卡债不能让家里人发现,美贞将收信地址写到了邻居具氏家中,也因为这个共有的秘密两人开始加深了羁绊。如果说美贞的虚无主义是内化的,那具氏就是外显的,不工作的日子里他不是在喝酒、在买酒归来的路上就是在酒醒后面对身上磕碰的流血伤口一脸茫然。他对自己的身体,简直是弃之如敝履。
相似的灵魂,总是互相吸引,这个冬天他们真的可以互相取暖吧。具氏的厌世秘密还没有揭开,但他是对美贞说“车来了,快跑啊”的人,也是为了给美贞捡个帽子一阵助跑后跳远如同飞翔的男人。那个空中飞人的姿势,若是定格,不就如同突破虚无。
希望剧中这四人,尽快突破穷忙生活的壁,权当送给穷忙族无望生活的赞美诗。
坦白局1 ——不再怕被看到的伤口 (是脸上的,也是心里的)
具先生担心被美贞看到被划伤的脸,说是“画上去的”,抱怨“只要觉得顺心就会马上出事”,美贞教授了每天5分钟开心搜集心法,具先生说“试一试,每天一步一步艰难前行”,脱掉了外套。(脱掉的也是内心那层害怕被人看到的外套)
坦白局2——具先生自由的说出自己可能很傻很天真的想法
具先生说起来有一次下雪,自己想走到山浦
走多少公里,走到几点能到,看似无意义的话,其实都是内心盘算,他就这么絮絮叨叨讲出来的时候,美贞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敏锐的感到了具先生的变化,因为她自己也经过同样的变化。(讲死青蛙的时候)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感觉,每一句话都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其实每一句话都在说着“那个时候我想你了”“我想着怎么去山浦看你”“我想了又想仔细盘算”。(姐妹们还觉得不过瘾吗?每一句都是废话,每一句都是情话。 其实姐姐那对每三天的鸡蛋三明治也是同样的道理。 )
美贞也再一次能够坦然的提起自己的旧事,但是在滑向一个人要对抗所有人的报复的心情时,具先生的电话,一句“好久不见,我是具氏”,让她瞬间云淡风轻。一点点的爱,可以扫清前任留下的所有的阴霾和创伤。
坦白局3——笃定的爱,你反正也很喜欢听我说话
具先生第一次跟美贞说起自己的职业,虽然我们很早就从剧情里知道了,但是如此说的自然而然不露痕迹,其实是具先生不再以此为耻,曾经不愿意在爱人面前提起的也可以说出来了。“你现在还会自说自话了”具先生现在是笃定美贞的爱,可以让他肆意讲话 ,正如当初美贞可以肆意和他发脾气。
有终于会恶作剧了的具先生,那个沉重的一言不发的具先生、那个苦大仇深的具先生、那个好像背负了全世界的具先生,原来也有幼稚可爱的一面。在爱人面前的幼稚,是放下一切重新做回最开心的自己,像孩子一样,想玩闹想笑。(美贞也是读了日记,发现童年的自己特别热情)
坦白局4——酒鬼具先生最后的坚壁
具先生的酗酒,真的是让弹幕姐妹们操心的不行,现实里这样的人不要沾的劝诫满屏都是。阻碍具先生变好的最大障碍就是酗酒。这从第一集喝到第16集的酒,苦闷的根源到底在哪里?所谓的解放,最难的是找到那个问题。
清醒时,一早起来就充斥脑海里的那些,是我们憎恨不已的人、想干掉的人、想忘记的人、有遗憾的人(活人或者死人),喝醉是具先生与这些人和解或者忘却的方式,喝醉是具先生让内心平和下来的方式。
美贞也是,看到这里的时候你会发现,啊,原来前面几集美贞气鼓鼓的刷牙,面无表情的梳洗时想的是这些啊,像不像那些年气得要命又拿对方没有办法的怂怂的自己。要用证明别人很差劲的方式,去作为自己存在的意义。(其实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我们常说的,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们怨恨、我们咒骂、我们一遍又一遍想着别人是如何欺负自己的是如何贬低自己的, 其实都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确认自己的存在)
对具先生来说,美贞是不需要去对抗的存在;对于美贞来说,具先生是不需要去证明什么的存在。
在所有被动的关系中,具先生是美贞鼓起勇气,自己去搭话的人。是第一次自己做出的选择。不以对方的价值,衡量自己对他的爱,平等的姿态支持他。不卑微也不骄傲。偶尔有的怨怼之心,也想用祝福替代;实在是太生气的时候,就骂骂前任,所以前任的作用就是成为撒气筒。
坦白局5——相信自己值得幸福
觉得自己很可爱是一种什么感觉?在同好会结束,和女职员回去的车上,女职员说记得美贞说过一句话:在下定决心解放之后,有了前所未有的感受,突然觉得自己很讨人喜爱,觉得自己很讨人喜爱是什么感觉呢? 是终于发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也终于相信了自己值得,值得被爱,也值得去爱。
具先生什么时候真的下定决心解放的呢?就是快至片尾的那次相见。又又又喝多了的具先生。。。。。。
因为心情好,也喝醉?这是什么逻辑?
“每当觉得过的还不错的时候,就赶紧灌醉自己。”
觉得自己一旦幸福,就又会马上失去,与其承受得到又失去的感觉,不如赶紧灌醉自己告诉自己你不幸福。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幸福。(这种感觉很像我们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命不好,一切都可以怨命,上班没赶上车是最近水逆、没准备却偏偏被叫去开会是水逆、预感到被骂就一定会被骂。)
不想往回走五步而淋成了落汤鸡,丧到家了的具先生,真的是又丧又好笑。最后“我好痛苦,我好累啊”,带着微笑的撒娇的语气说出来,大概即使是隔着屏幕的我们都觉得可爱了吧? 当我们学会自嘲,我们学会去调侃自己的悲惨处境,大概就是真正的解放。
啊,具先生第一次听别人称赞自己可爱,那一刻他大概也真的体会到自己值得被爱。
美贞让他以后都以这个微笑面对那些向他走来的人。
那一刻敞开心扉的具先生,回复了爱的能力的具先生,第一个想要回应的人是美贞。
因为美贞喜欢他大声叫廉美贞,他便大声的叫着廉美贞。
有了这一刻,还值得纠结到底是he 还是be吗?
这不就是最高级的“我爱你”嘛?
我时常能在韩剧中看到编剧对现实世界中普通人生存及命运的关怀和对现代性的反思,这是目前大多数国产剧中稀缺甚至匮乏的。
这部剧目前来看聚焦了一个巨大的问题,现代人的精神危机,碌碌无为的奔走而产生的精神空虚和生命虚无感。公交和地铁填满的通勤之路,“今天会有好事发生”的路边灯牌,是一种强大的心理暗示和信念支撑,支撑起往来首尔和山浦的女主行尸走肉般的惨淡生活,实质上她一直处于一种自我“欺诈”甚至自我麻痹的状态,沉默寡言、反应迟钝、沦为观察者。
所以女主美贞才会讲出“我的内心从未被填满过”,“光是爱情还不够,我要你崇拜我”这样的台词。不仅如此,美贞还在公司跟两位社恐同仁一起创办“解放同好会”,试图寻求内心解放。如何解放呢?美贞没有直接回答同事的疑问,反而投掷了一个坚定而充满笑意的眼神,看向远方。
这就有点接近萨特的存在主义哲学,在“存在即虚无”,“他人即地狱”,于是主体自我意识觉醒的女主走上“自我救赎”之路——“解放”,从“无意识”走向“有意识”。萨特认为,当他人意识与自我意识产生冲突时,他人通过注视来使我成为他的对象,反之我也如此回应,使他成为我注视对象而恢复自我的主体性地位。女主的思考和行为逻辑,正是试图为了填充自己的内心,使生命抽离于虚无,把男主作为一种为她而存在的客体,让男主崇拜她,这也是她对自己存在的自由选择。
这也应证了萨特的观点,我们最根本的自由和可能性都在行动中得以实现,我们永远有改变现状的潜能,不必服从于命运的安排,只需要坚定做出自己的选择,并承受选择的代价。
因此第四集的结尾,大雨中美贞把淋雨的男主推进了出租屋,积极的消极主义者美贞勇敢地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改变!这是本剧的转折点,真的好期待后续的剧情!(希望后期剧本持续高能啊!)
哇,金智媛!很喜欢她塑造的爱拉,恩梧,还有这部剧也是我的大叔的编剧,期待!
我的灵魂瞒着我出演了这部戏
她们有的自卑、贫穷、敏感我都有,但她们有的缘分、同类、爱情我没有。
我就等着女主和在家帮忙务农的健壮沉默男之间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那一刻
为什么老感觉孙锡久这部剧里没穿衣服。。
先看了隔壁我们的蓝调,再看的这部。说实话开局三分钟就笃定是我喜欢的剧了,怎么说呢,我能在三兄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对我来说,挺真实。当然,最大的惊喜还是孙锡久啊,第一集台词不超过五句吧,就随便干干农活独自坐在家门口,还能散发出强大的性张力和魅力,绝了………
韩剧拍普通人已经这么厉害了啊。非常细腻,非常戳心。既捕捉了那些具体而微的让人共情的困境(社恐、被渣、恨嫁、因自卑而抬不起头),也闪烁着乐观的慰藉人心的温柔光芒(“谢谢你略胜我一筹。”)。剧中多出现镜像、喃喃自语的旁白,以及影影绰绰的影像,或是致敬王家卫,能将自我封闭拍得致郁而又诗意。它以乡下人的视角,铺开了都市人在生活洪流下落寞、疏离的境况。这是一曲献给普通人的失败者之歌,清淡,温厚,哀而不伤。
开篇尚可,属于我们的时代:跨城上班,职场社恐,大龄未婚,渴望爱情,却难将就,信用贷款,分期消费,城乡结合部青年无聊又惨淡的人生。ps:孙锡久第一集只一句台词(“多谢款待”)以及预计会与金智媛发展一段治愈爱情。
很喜欢的韩剧类型之一剧的本身就像极了生活再怎么惨淡的人生或许到了后来都会被不经意日常的微小改变所治愈它的基调是这样的好后续的情节开展应该也会一如既往的好
像拍文艺片一样拍电视剧孙锡久一句话不说,穿着老头背心,眯着细长的眼睛站在那里,我就沉沦了。破碎的alpha male,像一匹下雨天淋湿的老虎。—— 居然还播了一段涅槃的come as you are,导演怕不是个headbanger,我要给导演打五星!
女主设定太真实,内向不会社交,别人聊天插不进话,尝试新事物总是失败,那时候会自我感到丢脸但事实是无人在意的透明人,还有艰难通勤的生活,朴惠英专注普通人的功力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和特别,很能让人带入。
因为金智媛看的,但不得不说评分略离谱。就是平凡打工人的爱情生活而已,丧的无比刻意矫情,并且讲故事的方式处处透露出文青的自怜自艾和矫揉造作,力争把每一句情绪描写旁白叙述都写成互联网金句,人物关系(特别男女主)真的有点莫名其妙。除了跨城上班的设定,剧中人有认真面对过自己所处的困境吗?一切问题的答案就是爱情呗?不过就是大龄青春期逆反。难道是“解放”这个词戳到有些人的high点了吗,潜意识自动加上了政治意味所以给了滤镜?跟政治真没半毛钱关系,也并不觉得剧集水准比国内同类型题材高贵到哪里去。讲真爱很美味或者我在他乡挺好的比这剧诚实接地气多了。(看过260+韩剧有N多韩国演员墙头,但不因此给韩剧加什么滤镜)
这种会让我在深夜emo的丧丧的调调就很对胃口,金智媛演文静到没有存在感的女生莫名贴合,期待她和孙锡久这条线
唉,我觉得三兄妹最大的困境不是家住的远,是穷啊!家住在郊外,才有户外纳凉,吃西瓜+烤肉,邻里关系近。多好。如果没有金钱困境,不用跑首尔打工,或者打工是为了不务农的话,自己不缺钱,FIRE生活小组梦想的生活啊。ps, 和隔壁撞了题材类型,我个人更喜欢看这部。
为什么明明孙锡久台词都没几句还是那么性感啊!真要命
孙锡久能不能去演一次情色片?嗯?切拜?
土得离谱李民基,没有魅力金智媛。我看电视剧是为了逃避生活的,你把我的生活掏出来看,我从哪里获得轻松
在这场男神纷纷到农村比拼土味的演技比拼中我单方面宣布李民基胜/我的出走日记和我们的蓝调观后感
看进去的人看到的是治愈,没看进去的人在抱怨着丧
我累了,我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出了问题,但我就是累了,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像是在工作,清醒的每个瞬间,都在劳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没有人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