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往事

以下，是07年写的旧文。

她想做一本厚如字典的故事书──关于童年，童年的创造力，可爱而荒唐的记忆。她对我说：“你也要回答我，发生在自己童年最有创意的事，站在现在看过去的自己，给一个成熟的评价。假如过去的那个你是你现在的孩子，你又该如何将她的童真和荒唐保留，并告诉她这些实为财富。”我觉得这个问答对于我，有些残酷。她说：是，很残酷，这是我想面对的。

于是，我想起了这部片子来……

Tommy是个不满13岁的英俊少年，单亲家庭的背景使他早熟，他敏感于妈妈的情绪无常，撒尿的时候习惯对着妈妈扔进马桶里的那几个烟头扫射。
邻居Robin是Tommy唯一的好友，他是个智障的中年人，也是Tommy学校的清洁工。Tommy和Robin一起送外卖，把挣来的钱藏在女子监狱铁栅栏内废弃的下水道。Tommy偶尔让Robin假扮自己的爸爸做一些未成年少年需在监护下才可做的事，这些冒险让两个人很开心。
Lady是女子监狱里的一名犯人，她关在很高的楼层，天窗又高又小，根本看不到外边的世界，她只能伸出一面镜子到窗外“捞一捞”，她发现了Tommy藏宝的秘密，寂寞无聊的时候她就伸出镜子喊着话与Tommy聊天，Tommy抬头望着那只握着镜子伸在窗户外边的手，说说自己的心事，也听着她的歌声抱着电线杆学会简单的舞步，他喊她“Lady”。

即便有不满和争执，Tommy和妈妈也是相依为命。妈妈极度忧心或逃避现实地睡下之后，Tommy就钻到妈妈的床底下，点一盏灯，画画，或枕着胳膊睡去。直到一天，小药瓶子从母亲垂下的手里滑落，Tommy就再也没见妈妈醒过来。
他在医院拿着当日的报纸对着脑死亡的妈妈说“我13岁了。”然后拥抱亲吻了妈妈，拔掉了所有的管子和接线。医生护士赶来抢救时，依然躲在病床下的他咬紧嘴唇以免哭出声来。
Tommy来找Lady，说妈妈死了，家里住进了作为监护人的远房表亲，他感到陌生无法容忍。Lady说：你可以跑，跑得远远的，你是自由的。Tommy说：我想看看你的样子，可以等你出来。Lady决然地说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听到你，于是扔掉了镜子。镜子摔在地上，碎片划破了Tommy的脸，他擦了一下血，转身哭着跑了。
“殺母”的Tommy在Robin的“掩护”下，买了单程飞往巴黎的机票。在那儿一晃三十年，他成了一名画家，并且结婚有了儿子，但他从未提及自己的童年，直到儿子13岁生日被妻子误解，他才情不自禁地道出了所有的纽约往事，并且鼓起勇气回到过去。
这是David Duchovny的影片House of D，故事被我讲来很寡然，虽然我喜欢。这就是我词语上的乏力，常常如此，越喜欢越无力。

我想我很熟悉Tommy床底下的小世界，既昏暗又安全，匍匐着紧贴地面，闻到水泥的潮湿和地板的木香，又凉又温暖。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找不到你。我也会在忽然不想见人而门背后衣橱里都已容不下时躲闪到床底下去，这种急中生智的举动到我成年之后再次过上集体生活便不再可能。
我喜欢把自己藏在衣橱或壁柜里，老式的房子有很高的壁橱，足可以站进一个人，我会牵一只台灯呆在里面，关起门来，美美的打量着堆满衣物和棉被的小空间，享受自己小声自语的轻微回音。或者随着衣橱门的闭拢摸黑陷在衣服堆中，开始一点点分辨各种衣料的触感和樟脑的味道，想象自己应有尽有，且与世隔绝。这种幽闭的心理究竟意味着什么我至今没想明白，也许与我太小的年纪被送进全托保育院又因体弱多病常被送到荒草丛生的隔离室带来长时间的惊恐有关。

科莱特在她的小说里写“强大的感官的天才创造并滋养了孩子的视觉，这样的视觉却在一次又一次的衰弱昏厥中奇怪地死去。”我从来都不是富有创造力的人，小时候干过异想天开的事都只是即兴不尽兴，比如大开水龙头，希望把整个家灌满水变成泳池。我仅有的创造天赋可能在念大学之前就已消耗光了，现在干的是一些听似与创造有关其实局限于按部就班的事。
至于那“奇怪地死去”如何发生的，到底有多少要归咎于学校教育，我说不清，可它的好处就是对自己的创造力死心之后我便安心做起看客来，在别人的文字画面影像中充分松弛地沐浴和荡涤，岂不更好。

片子非常棒，很动人，对白不乏幽默，悲戚处也不犹让人落泪。先想说说扮演主人公Tommy的小演员Anton Yelchin，我有种感觉，觉得他很像River Phoenix，眼眉、鼻子、嘴、下巴、还有声音。他演的真好，和Robin Williams相得益彰。Erykah Badu我只听过她的歌，她演的女囚虽然戏份不多，但却是个至关重要角色。
这是个关于男人心灵成长的故事。苦难也许会让人成长，但并没有使他成熟。没有人主动选择苦难，当命运还是让苦难降临的时候，主人公选择了承担，并学会了苦中作乐。因为他有自己的精神支柱：母亲、朋友、倾诉的对象——女囚。他们让他乐观并坚强。直到母亲变成植物人，一切都开始塌陷。
他一直是个“男孩”，直到他有了自己的孩子，找到了新的精神支柱，才让他敢于面对自己过去经过的苦难岁月和自己“弑母”的选择，才让他成熟，让他成长为一个男人。
其实与Lady（女囚）相比而言，母亲和智障的朋友Pappass（Robin Williams饰）对他都更重要。但Lady更像一个心灵的导师，她在他陷入命运无情漩涡而不能自拔的时候推了他一把，将他义无反顾地推入了新的人生。（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进监狱？）片名叫作《House of D》，其含义大概就在这里吧。

我很喜欢那个镜头 他睡在妈妈床底下的镜头 他说 听到她呼吸 他才能呼吸 她睡着 他才能睡着 还有汤米拔掉他已经脑死亡的妈妈的救生器之后 他躲在床底下捂住要哭出声的自己的嘴的时候 他把厕所里妈妈扔过的烟头捡起来小心放在纸巾上的时候 他看见家里有陌生人进来又无法赶他们走 在卫生间拿着妈妈之前洗过的肉色丝袜的时候 他拔掉用电开关后 躺在妈妈怀里的时候 这些都是 会让我动容的时刻 我喜欢的 我在意的是 一个人 他对那个真正爱他的人给予爱的行为 爱真正爱你的人 爱那个唯一爱你的人 这才是我喜欢的感情 也是我觉得闪光的地方 爱家人 爱爸爸妈妈 真正的去爱

主角是美国1970年左右某小镇上一个13岁的帅气男孩，他有一个因丈夫去世而陷入抑郁状态的护士母亲，于是他不得不装作开心来让母亲放心，经常数安定药的数量，好知道母亲的状态。他有一个四十岁的弱智朋友，他们一起替一家肉铺送货，一起攒钱想买一辆绿色自行车。他有一个喜欢的富家女孩儿，然而因为少年的傲慢背后说了些轻视的话。他把钱攒在女子监狱下的缝隙，由此结识了一位素未谋面的监狱女士。母亲沉浸在自己的情绪，朋友是个弱智中年人，在少年感情的困扰下，他把一切诉说给这位女士。女士教他参加舞会，他和富家女孩儿在一起了，然而这一场景刺激了弱智朋友派派斯，他认为主角汤米要抛弃他，汤米拿他们为买自行车攒的钱去买了参加舞会的衣服。派派斯偷走绿色自行车，扔了所有的钱。汤米为了让他继续工作撒谎说是他偷了自行车，派派斯说自己为汤米偷的。神父误以为汤米撒谎且唆使残障人士犯罪，让他退学。母亲得知消息吞药自杀成为植物人，不认识的亲戚住进汤米家要接管一切。汤米拔掉母亲的呼吸器远走法国，在他儿子13岁时把一切过往讲给家人听，他妻子强烈要求他回来，于是他旧地重温，找到监狱里的女士，找到母亲的墓地，找到派派斯，完成男孩到男人的成长。电影看完我是比较懵的，如果说国内青春片是车祸、打胎、失忆三件套，那么这部青春片就叫我有嘴不说话我为你好。派派斯偷盗自行车，使本来获得全额奖学金的男主被退学，母亲自杀，男主女友的父母拒绝女儿见男主，家里的财产拱手相让，成长一定要如此巨变吗，一定要这么牵强嘛。明明有一万种更得体的解决办法，偏偏选择这么青春疼痛的，电影嘛，戏剧性嘛。

当43岁的汤米和71岁的派派斯时隔30年再见面会怎样呢？和天堂电影院一样的“跑”一样的让我泪目。因为命运，派派斯缺氧成了弱智，汤米母死成了孤儿。因为成长，派派斯和汤米都“长大”了。

派派斯许的愿大概是汤米永远不会长大。因为他无法成长成为一个男人。直至影片的最后派派斯意识到没有事物不在变化。

如果派派斯代表着变化，黑人女代表着勇气，那么汤米就代表着改变。

派派斯像我们不幸的过去，黑人女像掩埋在我们内心的渴望。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向汤米一样，面对过去，做真实的自己，但同样可以自由选择以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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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的兄弟 他偷车是因为你 他知道你要去的地方他不能去 …… 是他不能成为的 一个男人 我本来是正常的 但是我生下来的时候 没有得到足够的氧气 …… 这里现在也没有氧气 生活是艰难的 但你是幸运的 你可以有自由 …… 跑 …… 任何地方 你是一个男人了你有自由 走吧 你会离开多久 我要睡多少个觉 我要睡多少个觉 你才会回来 一个男人只有到哪里都能做他自己 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她明白一个男孩 回来之前必须要先离开 …… 跑 汤米 -我不用再跑了 女士 我现在可以走 -我知道你可以走 而且我还知道你可以跳舞 我是说 独自一人的白人男孩 在这附近不安全 现在 跑吧 跑跑 跑吧 汤米 癌症是12星座里的巨蟹座 螃蟹晚餐六块九毛五随你吃 …… 因为巨蟹把它硬的那部分先吃掉了 冷酷的那部分 憎恨我是弱智的那部分 在他死前 他几乎都快死了的时候 他是那么好 因为只有他柔软的那部分剩下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拿了那些零钱 把它们扔到河里 然后我许了一个愿 没有任何改变 但是 变化使得所有的事都改变了 这是我们埋藏零钱(改变)的地方

生活不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男主爸爸癌症去世，妈妈抑郁症，为了把儿子抚养长大，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因为儿子被退学没有奖学金，最后的稻草被压垮，过量服用安定镇药自杀，变成植物人，她妈妈选择永远睡去，不愿面对那痛苦的生活，拔掉呼吸机那一刻，这辈子也算是解脱了，不用在每天煎熬了。

他最好的朋友帕帕斯有智力障碍，他的出生也是他家不幸的开始，妈妈逃避生活酗酒车祸自杀去世，爸爸一蹶不振整日酗酒，傻人有傻福，即使帕帕斯生活如此不幸，又被同学嘲笑欺负，他也是笑的最纯真的那个。

去送货的奶奶被儿子抛弃，被人遗忘没有人爱，我们也会有老去的一天，会社会边缘化的一天，仿佛是男主妈妈的另外一个翻版，假如男主顺利长大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繁忙的工作生活，总是忙，妈妈变成孤独的一个人，就像那位孤独的奶奶一样，长时间没人说话没人爱，就变成了阿尔斯海默症。

监狱里的女士，因生活所迫卖淫被关在女子监狱，假如像她骗男主的那样是因为丈夫出轨杀夫被关，不管这位女士是哪种结局，卖淫女还是良家妇女，对于这个时代的贫民窟的女人来说都很难。

男主到巴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弥补了童年的不幸，13岁的儿子就像当年的自己，年轻的妻子就像当年的母亲，这次没有缺失很完整，一家人整整齐齐很幸福，可是生活还有很长，即使现在的生活能慢悠悠的走了，黑人女士告诉他，你还是需要努力跑起来！生老病死七情六欲，以后还需要面对很多！

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会感同身受，没经历过就会觉得电影里故事都是编的，看起来很离谱，有时候生活可能比电影更离谱，导演都不敢这么编！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